胡臻微笑,“王夫人可真是的。肇南身边的人,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认识?”
“你还跟我装?谁不知道周部长和周夫人请你去家里好几次了?什么意思,我们还不知道吗?”
胡臻害羞,“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们别乱说。”
王夫人再次打量起许尽欢。
许尽欢明显不适应,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四周,没人跟她说话,她也不主动跟任何人说话。
但她这张脸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本就清纯,化了妆后更添妩媚。
王夫人越看越不喜欢。
她家老王最近又迷上了一个年轻的女大,现在她看见这些年轻的就气不顺。
“臻臻,这一看就是个狐媚子,你可小心点儿,进门前,还是把外面那些狂蜂浪蝶收拾干净,万一在外面生出来个什么一儿半女,将来还是要分家产的呢!”
“就是。”旁边的人听见了也忍不住吐槽,“现在的婚姻法可真行,私生子也有继承权,还有没有天理!”
“我还听说,好多地方都有专门培训小三的机构,她们的口号就是没有拆不散的家庭,太缺德了!”
话题越扯越远,胡臻出声,“我倒觉得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小三的错,这么漂亮的人,别说男人了,我看了也喜欢。”
她的视线落在许尽欢身上。
其他太太们也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看了才发现有不少男人一个劲地偷瞄,其中还包括不少人的丈夫,父亲,兄弟。
一时间,在场所有有家室的女人都把许尽欢当成假想敌了。
许尽欢倒是一无所知,安静坐着,好像全世界的喜怒都跟她无关。
程翼走过来,“许小姐,南哥让您给他送件外套。”
“好。”
许尽欢走后,有人就连忙打听许尽欢的事情。
王夫人拉着胡臻,“诶诶,你知道吗?我刚才听说这个许尽欢是祁雯清以前在养父母家的妹妹!”
旁边人听见了,“什么?怪不得祁雯清要跟周肇南取消婚约!原来是自家进了贼!”
“就是,祁老先生和祁老太太多好的人啊!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这个勾引姐夫的贱货!必须得让她好看!”
王夫人第一个撸起袖子,“待会儿找个理由,把她叫出来!”
……
许尽欢在包间里陪着周肇南打牌,烟雾缭绕,个个嬉皮笑脸。
男人多的地方,女人就没什么话语权,坐周肇南对桌的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伴全程都是拍手,叫好,男人赢了她就说好厉害,输了她也温柔安慰,情绪价值拉的满满的。
无聊到许尽欢打了个哈欠。
周肇南余光瞥见,塞给她一瓣橘子。
橘子还是她刚才剥的,剥完他又挑刺,不吃上面的橘络,她又一个一个地给他挑出来。
许尽欢边嚼,边低声问,“周肇南,我们什么时候走?”
周肇南兴致盎然地摸牌,“别扫兴。”
许尽欢只能继续坐着等。
过了会儿,有人进来喊许尽欢。
“南哥,太太们也组了个牌局,想叫所有的女伴一起来玩。”
许尽欢看看周肇南。
周肇南淡淡,“去吧。”
包间里所有的女人都起身了。
走在许尽欢前面手挽手的两个女人在嘀咕,“叫我们干什么?这帮老女人不是一直都不待见我们吗?”
“谁知道呢?算了,管她呢,待会儿小心点儿,可别得罪了她们。”
包间内,尤晟旭丢了两个三出去,“肇南,你就这么放尽欢妹妹出去了?我可听说今天胡臻也来了。你也不怕打起来?”
周肇南也丢了两个六出去,不说话。
他当然也知道楼下有胡臻在,但他就是想看看这位深得周长毅和任晓喜欢的未婚妻能有多大气量。
毕竟周肇南选老婆没什么别的要求,就一点很重要,绝不能跟个老妈子似的管天管地。
许尽欢出去以后,周肇南连输两把。
这一晚上的不败神话就此陨落。
烦躁,摸烟,点火。
尤晟旭一边洗牌一边诶了一声,“手机响了。”
岑桉打来的。
他接通,“什么事?”
“肇南,许尽欢……”
她欲言又止,要是别人周肇南早开骂了,但对于岑桉,他还是有那么一分耐心等着她说下去。
牌洗好了,周肇南一边摸牌一边问,“有事快说。”
“你去看看她吧,我怕她出事。”
“我在这儿她能出什么事?”
岑桉低低地说,“前不久,胡臻找过我了。”
周肇南手一顿,嘴里含的烟被他夹在了指间,“没出事吧?”
他这句话问的是岑桉。
“没有。”
只听这两个字,听不出来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岑桉这些年受的委屈,周肇南想也能知道有不少。
“怎么不跟我说?”
“她想借我的手除掉许尽欢,我怕跟你说了,以后许尽欢有个什么万一,你会怀疑到我头上。”
周肇南放下牌,在混乱嘈杂的人声中走了出去,“岑桉,你想多了。”
到了走廊,岑桉声音里细微的颤抖终于能被他听见了。
周肇南迈着长腿去找许尽欢,耳边是岑桉越发清晰的声音。
“肇南,我在你心里是特别的,对吗?”
“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没否认,那就是了。肇南,那你会娶我吗?”
周肇南沉下脸,“别闹了。我现在有事——”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从第一天跟你,我就知道你不会娶我。既然不娶我,又为什么要让我当你身边的那个特别呢?”
“肇南,我真的不知道是该说恨你还是该说爱你。五年,你觉得再漂亮的女人能有几个五年?你说过只要我听话,我就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我没变,可是你变了。”
“肇南,承认吧,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在你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
那天过后,岑桉在他的资助下去了国外的音乐学院深造。
她发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我不是你的特别,我是我自己的风景。
周肇南一直都以为所有的女人不过是玩乐的工具。
可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完岑桉的话,站在原地,心脏隐隐泛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