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桉大概知道胡臻是个什么性子了。
不是一般的能沉得住气。
二人平静对视的这几秒里,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
好在岑桉跟在周肇南身边五年,跟不少女人打过擂台,也练就了一种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心态。
她笑着在胡臻对面落座,端起了茶几上刚泡好的一壶红茶。
“胡小姐说的是,一件内衣而已,不合适就换,但样式那么多,换也换不完。”
胡臻笑容更深,微微偏头地看着她。
岑桉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把欣赏和不屑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表现在脸上。
“岑小姐漂亮又聪明,怪不得肇南这些年一直都把你留在身边。”
岑桉倒茶的手一顿,指节用力,一抹不甘划过心头。
胡臻的这句话,直接割裂了她对于周肇南的意义,不过就是一件消遣的东西罢了。
小三,原配。未来的正妻,受宠的情人。
不论是胡臻还是祁雯清,她面对的,都只不过是仰人鼻息的日子罢了。
岑桉将一杯红茶推到她面前,胡臻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看来是看不上她这杯茶了。
“胡小姐给我的印象很像一个人。”
“谁?”
“祁雯清。”岑桉抬眸,神色无比真诚友好,“您跟她很像,无论是长相还是自信,我都怀疑肇南是不是照着祁雯清才找上的您。”
其实她长得跟祁雯清八杆子打不着,岑桉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让胡臻以为自己是祁雯清的替身。
替身文学,没有几个女人接受的了。
胡臻不动声色,“祁雯清。她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独立坦荡,敢爱敢恨,我要是能像她也算是我的荣幸。她可不像某些人,把男人当成养分,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只能在黑暗里腐烂,等待她的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这话岑桉要是听不出来说的是自己,那她就真的蠢的没边了。
胡臻这个女人太强悍,滴水不漏,任何攻击在她那里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起作用。
来软的不行,岑桉只能佯装被戳到痛点。
“胡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您要是容得下我,我自然不会给您添堵。”
胡臻看看自己手上的镯子,她这种年轻人,手腕又细又白,戴上镯子,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我只容得下聪明的人,而聪明的人都知道要想活得长久,就应该千方百计地讨好我。”
岑桉仔细思考她这话,眉头轻蹙,“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
“许尽欢。”胡臻不紧不慢地看着她,“你这五年来最强劲的对手,你应该不陌生吧?”
岑桉没立即说话。
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胡臻此行的目的。
不是为了除掉她,是为了借她的手除掉许尽欢。
真是好心计。
“抱歉。”她轻轻摇头,“我跟她没仇。肇南是对她关照了一些,但我看许尽欢并没有那个意思。”
胡臻从包里掏出来一沓照片,一男一女,天台激吻,湛蓝天空,茂密树林。
不知道还以为在拍什么浪漫爱情电影。
只有岑桉自己知道看见这些照片的时候心里有多堵得慌。
但她绝不能让胡臻看笑话。
“我还真是佩服胡小姐,比我还沉得住气。”
胡臻:“我认为我们这算是有了共同的敌人。许尽欢不除,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宠,我的婚姻也岌岌可危。”
“除掉许尽欢,然后呢?下一个就是我了,对吧?”
胡臻轻笑,慵懒地靠着沙发,“谁说你是下一个了?岑小姐,你是我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对象。”
随着她话音轻飘飘落下,玄关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
岑桉慌了,肉眼可见地慌了。
“你想干什么!”
胡臻翘着腿,宁肯看自己的手指甲也不愿意回她的话。
两个大汉直奔岑桉,拽着她精心卷好的头发,在她声嘶力竭的惨叫中将她拖进了卧室。
事后。
岑桉嘴角都是血,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四肢被绑着,身上伤痕累累。
胡臻走进来,随手拿起一件纱质的睡衣给她盖上。
“你知道周部长为什么选我当他的儿媳吗?就是为了除掉你们这些莺莺燕燕。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
岑桉无声地落泪,她听不进去胡臻说的什么。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脏了,跟周肇南再也没有可能了。
胡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别害怕,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想体面踏实地活着呢?还是继续给别人当小三,一辈子见不了光?”
岑桉哭着摇头,嗓子哑得厉害,断断续续地说:“肇南……不会……放过你的……”
胡臻手里的皮带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她脖子上缠了一圈。
她叹气,“人总是这样,重来一次,选的还是错的。”
话落,她收紧皮带,仿佛使出了十成的力气。
岑桉全身开始剧烈地挣扎,双眼充血,额头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勒死的时候,胡臻又松了力气,给了她一条生路。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想体面地活着,还是继续当情人?”
“岑小姐,你漂亮又聪明,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
周肇南晚上有个酒会,以往这种场合,他都会让岑桉陪他出席。
但是今天岑桉说身子不适。
“肇南,让许尽欢陪你去吧。她也应该多去见见这些场面不是吗?”
周肇南觉得她说的在理,便让程翼安排人去接许尽欢了。
不仅接许尽欢,还安排人给她做了发型,选了衣服。
酒会地点在雅岚会所,进门前,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跟门口的保安问路。
但保安语言不通,许尽欢主动走过去当翻译。
她在London待了一段时间,回来以后就发现自己的口语进步很大,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怯场了。
翻译完,老外对她无比感激。
“许小姐,我们进去吧。”
“好。”
她被安排和一群女人坐在一起。
刚坐下,就有好几道危险的目光朝她投来。
“臻臻,这是肇南那边的人带来的吧?你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