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计划开始
“你如今是圣上的枕边人，小心为好，若是被圣上发现，麻烦可就大了。”
“公子说的是。”
十一看云妃在羽诀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就气得牙痒痒，手中羽扇扇得用力，很快屋内香气四溢，就要逼人。
“你别在糟蹋那香炉子了，再去点几个火炉送进来、”
十一自然不肯去，差了十七，自己坐在一旁剥起瓜子俩吃。
听两人聊起日常琐事，十一觉得无聊，却也不肯走。
听着听着，忽而听见云妃道：“那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的那些儿子们，外加异党，蠢蠢欲动。年后怕是......”
年后怕是要动手了。
圣上有三个儿子，三个都不是废才，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羽诀了然一笑：“怕是日子再难安稳了。”
“我听说了傀儡一族，也参与其中。”云妃道：“真是可笑，自言心死后，傀儡家族开始落败，若不是公子你，何来现在的风光，偏偏还要去搅这淌浑水，也不怕弄脏自己。”
“万人之上的位置，谁不想争一下，若是言心还活着，恐怕也是会争。”
言心死了好多年，是个只活在传闻里的大人物，据说她年纪小小，就天赋异禀，傀儡术至今无人能及，是傀儡家族近千百年来难得一遇的人才。羽诀他们其实都没有见过她，她并无踪迹，也从不回家族内。
后来，就听说言心死了。
傀儡家族立刻四分五裂，内 斗不断，要不是羽诀毅然决然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以一己之力，平复了当年差点生起的血流成河。
为此，羽诀付出了很多。
申时，云妃离开。
十一送她至简陋的马车前，那后门平日里无人，雪天更是萧然。
云妃将一个绣了仙鹤的锦囊，递到了她的手心里：“帮你是看昔日情分，不要做让公子为难的事，但你心里想要让谁坐这天下的主子，本宫知晓，本宫也一样。”
十一的手一顿，撇撇嘴：“公子为难的，并非不想要，他也心系天下。”
云妃颔首，没再回顾。
十一回去之后，给羽诀煮青梅酒。
烫手之后，将火再熄灭，让酒滚上一滚，才倒进了杯盏递了过去：“公子，喝酒暖暖身子。”
羽诀恍若未闻，默了半晌，竟是笑了出来：“你近日与唐守轩走得颇近，唐门隶属兵部，曾为先皇将那污秽不堪的帝国，一分为二，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可谓战绩累累，唐守轩是唐门唯一继承人，你不怕将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就趁早抽身。”
十一手中的动作未停，语声一如既往的沉稳：“公子说什么，十一听不懂。”
她早知，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岂会不知，不过 是仗着宠爱，肆无忌惮罢了。
“也对，唐守轩心思单纯，待人诚实，又怎会对你起疑心，但他有一日，事情败露，可就伤了他待你的一片赤诚之心了。”
羽诀话至此，便没再说什么，毕竟伴了数日，十一其实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心思颇多，他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当夜十一做了梦。
梦里自己周旋于各方异党之间，商议谋反之事，画面一转，又是对她毫无防备之心的唐守轩，立于她身旁，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对我家的机关术这么感兴趣？”
“我又不是别家姑娘，刺绣画画有什么好的，还是你家的机关武器好玩。”
“还是你识货，我家近日来新研制的低空飞翔的机翼，下次借你玩玩。”
“你能随便调用那些东西吗？那可是打仗用的。”
唐守轩拍了拍胸口：“这有何难，调动武器的令牌我知道在哪里，我拿出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十一点了点头：“那下次借我玩。”
最后，十一梦见有一年仲夏。
那年夏日荷花盛开，小舟穿梭于莲叶之间，一袭白衣的羽诀负手立于舟头，十一见他闭目养神，偷偷将手放于他手心。
乐得很。
这样美好，却总留不住。
十二惊醒时，才发现自己眼角带泪，慢慢喘 息几声之后，才发觉自己清醒了过来。
又愣了会神，她掌灯而起，从枕下拿出了白日云妃给她的锦囊。
里头不过是一张写满字的纸，详细记录了圣上的作息。
还有身体出现的所有状况。
纸上还写了圣上所有儿子的具体情况，云妃知道她想做什么，于是，就备好了所有的东西，给了十一。
她记下之后，叫来了十七跟十九。
十七和十九，特别听她的话，或许是待在一起久的缘故，傀儡即便没有心，也能生出一些感情来。
“这样做，不要被公子发现了。”
“好。”
十一就锦囊里的东西，迅速的画了一张计划图纸：“这上面的东西，别被公子看见了。”
她再次重复了遍，才知道心底实际上，是害怕羽诀知晓的。
十一从睁眼那刻起，眼里便只有羽诀，在她心里，羽诀是赋予了她生命，伴她那荒芜岁月里，给予了她一点光亮的人。
只是有些奇怪，傀儡怎么会做梦呢。
这是她第一次，做梦。
从前听人说梦里的世界，很是精彩，有就见过的，有未曾见过的，五彩斑斓。
她从来没见过。
可是见到了，梦见的也不过是前生的东西。
......
建宁七年一月十二日，过年了。
过年这一日，依旧是大雪纷飞，十一从唐守轩那处归来，见云起阁已经开始张贴起红色的彩纸，就上去帮忙。
将红色的对联贴上，还剪了一些红色的彩纸，挂在了枯的桃花树上。
增添了几分喜庆。
“十七，公子呢？”
“在屋里头。”
十一弄完就进屋，屋里头升起了好几个暖炉，烤得暖烘烘。
“公子，今日的雪比昨日还大，京城的屋檐都只见白色了。”
上午唐守轩将她带进宫，宫中的青石路，也被雪覆盖得，只剩下一点青。
宫中的小太监还在扫雪，扫着扫着，自己滑了一跤，直接就栽进雪堆里的。
十一被唐守轩带上了瞭望台，从那里俯瞰整座宫殿，圣洁的白和鲜艳的红，美如画。
唐守轩很喜欢脾气古怪的十一，即便经常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却也是率性可爱。
所以才愿意同她多接触。
羽诀问：“瞧见了什么？”
“瞧见了巍峨的皇宫，还有这残破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