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留有遗嘱,也是想要避免林家一场内乱。
但大权就在眼前,谁不眼红,争成了那就是鲤跃龙门,至高无上,争输了不过是低头认输而已。
“我有权怀疑这份遗嘱的真实性。”林清容不会轻易死心,指出遗嘱中的怀疑点,“我爸爸想让宴沉来继承,但又把信物给了你。”
“你跟林家毫无瓜葛,怎么能得到林家的信物。所以其中,一定有人说谎,或许是你,或许是遗憾,又或许——”
林清容面色凌厉,“你跟宴沉联手,制造了所谓的遗嘱!”
自证陷阱是么?
李知对林女士十分失望,“谁怀疑谁举证,谁能够证明遗嘱是假的提出证据,所能证明这枚镯子是我以不正当行径偷窃来提出证据,谁怀疑我跟宴庭竹合谋造假,提出证据。”
“对了,你们误会了。林爷爷遗嘱中宴庭竹是唯一继承人不假,但有个前提条件……”
林清容追问,“什么?”
“首先,得我愿意把继承人的位置让给宴庭竹。”
众目睽睽下,那枚成色极好的手镯施施然戴在李知白皙的手腕,“吴律师,是不是这样的?”
吴律师的律所跟林氏家族有长期合作的关系,已经有三代之久。
寄生的关系。
林家扶持律所,而律师离所有的律师为整个林家服务。
吴律师推推眼镜,不苟言笑时极为专业,“是的李小姐,附件中的确有这一条。如今的林家所有继承权有李小姐您继承。”
“倘若宴先生达不到要求,不能成为合格的继承人,遗嘱中提到的宴庭竹先生的继承权就会被剥夺。您可以在整个林氏家族里,挑选合适的继承人。”
“如果您觉得宴庭竹先生适合做继承人,这继承权将会无条件的转移给宴庭竹先生。”
说到此处,吴律师顿了顿。
“林老未雨绸缪,过世以前暂且把林氏所有事物的经营权,管理权移交,倘若有人想强行抢夺,不承认李小姐的身份,那么整个林氏家族的所有项目资源会无条件捐献。”
“换言之,只有李小姐可以动用林家一切人脉资源。”
“凭什么!”算计不过的字父亲的林清容大喊一声,“凭什么,她算个什么东西,什么身份能够继承林家的一切!”
不紧不慢的,吴律师翻阅文件,“林女士无须激动,其中有一条是特别针对您的。”
“您已经被林老逐出族谱,所以林家所有的一切跟您没有半分关系。但林老顾念父女情谊,附件也有说明,如果您支持林老亲自挑选的继承人,京港,港城的信托都给您留了一大笔资金,让您无后顾之忧的享受余生。”
“如果您坚持您的观点,不认可李小姐,或者宴庭竹先生的身份,两处信托的资金会无偿捐献。”
“对了,还有最后一份附件。闻家,谢家在您违背林老遗愿下,同样不会给您任何帮助。”
知女莫若父。
也可以说是,林老洞彻所有。
斩断了林清容所有的后路,在世时能压着林清容针对宴沉,死后同样也可以拿捏这个不孝女!
宣布完,吴律师神色未变,“如果有人对林老任何遗嘱有怀疑,可以随时到律师进行调阅,要求做任何检测。”
“京港三家公证处都有备案。”
看着林清容愤怒堆积的面容,李知内心是痛快的,戳人心窝子的询问吴律师,“既然现在林家当家做主的是我……”
“我是不是可以随时取消,林爷爷给林女士留下的资金?”
吴律师跟着诛心,“眼下情形,林女士不承认您的身份,您有权这样做,且马上可以执行。”
李知冲着林清容挑眉,“那就这样……”
“你敢!”林清容怒目圆睁的瞪过来,“你敢,你敢!”
“你要是敢,我就……”
未等林清容把威胁的话讲出来,宴姿拉住林清容的手臂,“妈,慎言。这是姥爷的安排,您不听也得听。”
“我该听什么?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才是我爸唯一的女儿,我理应继承林家所有的一切!”
林清容不甘,不理解,愤怒到极致,“她,一个凭空冒出来的贱人就能够得到林家所有的一切,凭什么!”
宴姿深吸口,“是您先放弃姥爷不是吗?”
在林清容选择满足自己一丝报复的畅快感,把莫须有的罪名,怨气全是发泄在宴沉身上时,在她故意不让林老夫人见小外孙最后一面时,在林老亲自到宴家带走宴沉,林清容还在百般阻挠,时至今日还把宴沉当做仇人——
欲出之后快时。
在她同自己亲生父亲为敌的时候。
她早就不是什么林家大小姐,不过是个让林老失望透顶,选择在族谱除名的不孝女。
“是你姥爷先放弃我!”林清容抓着宴姿的肩,此时急需舒服一个人来理解她的感受。
“是你姥爷偏心,是你姥爷多管闲事!”
“混账!”听不下去的李知反手再给林清容一巴掌,“你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林爷爷没一巴掌打死你已经是顾念父女情谊,此时此刻你还敢反过来怪罪林爷爷。”
“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在自己亲生父亲晕倒病危之际选择一走了之,更不会因为一个孩子的死而却怪罪,苛责,虐待另一个以目的性出声的孩子!”
“你可担不起宴庭竹叫你一声母亲。”
林清容推开宴姿,直面李知,“是我生下宴沉!是我怀胎十月,经历磨难生下他!”
李知半点不做退让,轻嘲一笑,“可不是生育之情,否则你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生而不养是你的错,以目的性生下无辜的孩子是你的错,把一场无妄之灾强行加在宴庭竹身上是你的错,让你母亲留下遗憾是你的错,跟生养你的父亲为敌作对是你的错,让你亲生父亲病逝,依然是你的错!”
“林家如此大的基业,林爷爷,林奶奶何等高山仰止的人物,教养出你这样的孽障。”
“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祖宗!”
林爷爷是嫡亲的一脉,在大家族面前血统尤为重要,所以独女的林清容地位高绝。
除了父母从无人敢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儿数落训斥她。
“吴律师,你看,林女士没有承认我身份,那她就别想从林家带着分毫,两个信托基金的事麻烦您立即执行。”
吴律师轻瞥林清容,“好的,李小姐。”
“不行,那是我爸留给我的,那是留给我的,你没有资格,你没有!”林清容想阻止李知。
可她哪里是对手。
林清容激动的一动手,雇佣的保镖跟着动手。
“把这群闹的事的狗东西,给我打出去。”李知单手扼住林清容,从容的吹了声口哨。
“打死了,命薄,打不死……”
“算他们运气好,不管什么事,我担着。”
前一刻很多人不解李知在跟谁开口,只是后一秒,许多穿着黑色运动服,带着鸭舌帽的男女涌进来三两下控制着保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闹事的保镖弄出灵堂,弄出林家……
这个自称无父无母的孤儿,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让人起疑了。
“这位老头,你是跟着这些人一并离开林家,还是认我如今成了林家当家人的身份?”
李知不过一推,林清容就被推向那神秘的黑色运动服人。
“这人跟林家没有关系赶出去,从今天起,谁私下接济,帮助,跟这人同流合污对付林家——”
她漠然冷笑着环视圈,爪刀在她指尖旋转两圈,咔嚓,击碎茶几的茶杯后钉在茶桌上。
“我亲自让他开开眼!”
林清容被捂着嘴拖着离开灵堂,李知不紧不慢的补一句,“对了,那位姓林的女士,如果你后悔了我给你个机会。”
“从大门处,三拜九叩,一步一叩首跪到我脚下站的地方,在林家诸位见证下忏悔认错。”
“否则,我不会给你一毛钱。”
“丢出去!”
林老给了李知底气和特权,李知自身的本事和能力让她可以没有顾忌,肆无忌惮的干些惊世骇俗的事。
她生无可恋,得罪谁,一命换几条命那就是她赚。
如果赚不了。
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赶走了林清容,李知再次询问林叔公,“老头,开口,你刚不是舌灿莲花很能说?”
堂堂林家叔公,头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武力对待。
林叔公果然是经历风浪的,很能沉住气,“不知小姐尊姓大名。”
“好说,李知。”
“我没记错,资料里,你叫林安邦,你这一脉人口不少,其中我特别有印象的是你二儿子一家……”
李知佯装在沉思,“六年前,金城。”
她回头,笑眯眯的问吴律师,“是出什么事来着?”
吴律师打配合,“李小姐,此事不好在大庭广众下讲。”
“我就忘了,是干什么来着?那个叫林向东的……”
林叔公脸色变了,深吸口,“李小姐,你是定国挑的人选,我自然尊重定国安排的一切。”
“您现在是林家当家人,我没有意义。”
李知吹了声口哨,“很好,识时务者我都很喜欢。既然林家诸位在这儿,我不妨多说一句,诸位的资料我手里都有。谁要是背后咬我一口。”
“咱们无血亲关系,收拾起杂碎来,我可是太顺手了。”
讲完,似有若无看向宴沉,“宴庭竹是吧,忘了问你,林爷爷的安排你服从吗?”
他说,“不敢不从。”
“行,你跟我来,谈点事。”
“对了吴律师,麻烦你把视频,遗嘱都拷贝一份,林家所有人都弄一份,诸位逐条看清楚,以后才不会闹出什么误会来。”
吴律师,“好的,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