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说心狠手辣，也该是他顾轻寒担这一名头。
征战多年，死在他剑下的不计其数。
此时又怎会觉得江嫣恶毒？
“你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轻寒淡笑：“若说恶毒，我让人把她的尸体扔去赵青婷的院子，岂不是更恶毒？叫人死了也不得安生。”
“这是她应得的。”
江嫣回握住他的手：“那你也不许说自己恶毒。”
一来而往，竟不知是谁在宽慰谁了。
“好。”
男人轻声应下，二人来到院中享受春日的暖阳。
当然，顾轻寒没有忘记问：“琴芳以前可是针对过你？”
突然问到此事，江嫣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以前针对我的人不止她一个，和其他人比起来，她算是没那么可恶的那一个了。”
江嫣摇头：“反正都过去了。”
其实她不说，顾轻寒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厨房的人刁难，无非就是在吃食上。
“难怪你那么瘦。”
男人借机环住了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可得好好锻炼一番了。”
这暧昧的气息让她浑身一阵瑟缩，头皮一阵发麻。
“我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弱的……”
话刚出口，江嫣就后悔了。
直觉告诉她，这男人待会儿肯定要说些没皮没脸的话。
果然，下一秒，顾轻寒轻咬她的耳垂：“是吗？可子卿说你如今的身子不宜有孕，否则……”
江嫣脸颊顿时红成了一个苹果。
“顾轻寒，现在是白天。”
“我知道。”
那他还……
江嫣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当天，顾国公府的后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几乎从不管宅院的顾国公竟然下令整顿，将府里的下人换了一批。
后有官员听闻，他是为了其美妾下令的。
传言顾国公美妾形貌昳丽，引得顾国公为她一掷千金，此后，众人对其美妾的容貌愈发好奇，却少有人亲眼目睹。
同时，赵府也出了传言。
据说赵大小姐的房中半夜惊现女尸，其相貌青白，后有仵作查验，是中毒而亡。
至于这尸体为何会出现在赵大小姐的屋中，民间已经流传了多个版本。
“赵侍郎家的大小姐平日嚣张跋扈惯了，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计其数，这女尸，想来是有人为了报复她，故意放入她房中的！”
平平无奇地茶馆内，听书品茶的人不少。
江嫣喜爱这有人气儿的地方，不爱去上等酒楼，故而每每得闲，便会戴上面纱来此消遣。
至于为何要戴上面纱……只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真是稀奇，说书先生又没亲眼见过，竟能讲得如此出神入化。”
语儿赞叹道：“说得我都要信了。”
“当个故事听就行了，真真假假，你自己清楚就好。”
一杯茶喝完，故事也听完了，江嫣起身离去。
她不准备在外面待上太久，即可准备回府。
这不起眼的茶馆，少有人能注意到。
可总有人会注意到。
“嫣姨娘，我家小姐有请。”
江嫣不认得这个婢女，可看她的衣着，倒像是赵家的下人。
“你家小姐是？”
侍女恭敬回答：“赵家的庶小姐赵青媚。”
江嫣应了邀请，来到了茶馆对面的酒楼。
酒楼不算高档，比起京城达官贵人常去的那家差了许多，不过江嫣不在乎这些。
外界少有关于赵家二小姐的传言，以至于江嫣得到她的身份时还愣了一下。
赵青媚已经定好了雅间，在三楼。
进门，江嫣看见一女子正站在窗前，目光看着窗外，听到动静，也没有立刻回头。
“小姐，嫣姨娘来了。”
女子偏头，眉间英气十足，可见她与寻常女子的不同。
“下去吧。”
赵青媚来到桌前，亲手给两人茶杯满上。
她虽一身清丽女装，却见不到她身上半点属于女子的柔情。
许是那个让她显露柔情的人还未出现。
“二小姐有什么想与我说？”
来的路上，江嫣已经有了猜测，在见到她后，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听闻，你原本是丞相府家的庶女，不知为何却成了嫡小姐的下人。”
她说得直接，江嫣也不拐弯抹角。
“庶出子女生来就是为了服侍嫡出子女的，这是规矩。”
“呵！”赵青媚一口将茶水饮尽：“你甘心？”
并不直接表面她的目的，而是一句接着一句地试探。
江嫣忍不住反问：“那……二小姐甘心吗？”
赵青媚没有回答她的话。
“父亲这些年来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我知道不少，我甚至可以帮你把赵青婷从准正妻的位置上拉下来。”
终于开始谈条件了。
“理由。”江嫣缓缓道：“条件呢？”
“我不瞒你，我娘被赵侍郎利用至死，我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搅得赵家不得安宁！”
女子多易成为男人仕途路上的垫脚石，或者说，世家大族之间的利益维系，也有不少是靠送女人进行的。
赵青媚神情不似作假，江嫣也没有立刻答应。
“此事我需考虑，二小姐不会急于这一时吧。”
赵青媚嗤笑一声，仿佛是在不屑她的周旋：“三日后，我在此处等你，我相信你会答应的。”
“你帮我，那你想得到什么？”
这赵青媚，分明是想直接毁了赵家。
那么她都条件，多半是留她一命。
“我没什么想得到的，因为，我未必能活下来。”赵青媚淡淡道：“若能活下来，那便清嫣姨娘替我跟顾将军说说情，让我入军营吧，哪怕只是当个无名小卒也可以。”
……
回府后，江嫣没有立刻告诉顾清寒此事。
她先询问语儿关于赵青媚的传闻。
“听闻赵二小姐的母亲出自将门世家，其母本可以参军保家卫国，却因她是女子，且是庶女，被其父亲当做礼物送给了赵侍郎。”
语儿摇头：“但这毕竟是传闻，且赵青媚母亲的娘家已经被灭门了，无从查证。”
“灭门？”江嫣有了兴趣：“她母家原是任的什么职？”
将门世家，怎会被轻易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