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发间的香气弥漫在他鼻尖，顾轻寒有片刻愣神，与人拉开了距离。
“不，皇上他……改变主意了。”
……
第二日，江嫣没能跟着进宫。
顾轻寒带着寒烬去见皇帝了。
“嫣儿，此事你无需担心，皇上既然答应了帮助西域二王子，便不会食言。”
江嫣站在府门前，语儿怕她担心不高兴，便不停解释着。
“皇上他是一国之君，不至于不守信用。”
江嫣点头，依旧没有离开。
时近晚春，哪怕是大清早站着，竟也能觉得有些热。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继续站在这里做什么，顾轻寒几个时辰内肯定回不来，她要等也该回去等。
大概是站着有些累了，江嫣想着，也是时候回去了。
可回头却看见了顾相泽。
“嫣儿，站在这儿做什么？父亲没带进进宫？”
他竟然知道顾轻寒要进宫！
转念一想，昨日皇上也见了顾相泽，他知道也不算意外。
“轻寒进宫商议要事，我自然不会打搅。”
一段时间不见，顾相泽身上少了些许温润之气，竟多了些风流。
流连花丛，本就是风流成性，只是比原先少了层伪装，省得他再骗姑娘了。
可眼下……他打量自己的目光，让江嫣很不舒服。
她清楚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挑衅，欲念，轻佻……江嫣甚至有些担心，他会当场对自己下手。
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顾相泽冷笑，竟没有靠近，只是说：“放心，我不会对你如何，过些日子要打仗了，你祈祷父亲能平安归来吧。”
后来他说了什么，江嫣没有听到声音。
凭借男人的口型，她可以判断。
“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顾相泽怎么可能为她好？
打着什么算盘，昭然若揭。
说完，顾相泽便走了，那背影倒是比之前挺拔了许多。
江嫣想起了昨晚顾轻寒告诉她的，皇帝给了顾相泽参将的职务。
让顾相泽参军也就罢了，还给了他职务。
这是顾轻寒的计策，如此可以让顾相泽暴露得更快。
只希望他别坏事。
“嫣儿，我们也回去吧。”语儿劝道：“此处风凉，可别着凉了。”
江嫣觉得有些好笑：“好歹是习武之人了，哪有那么容易着凉？功夫岂不是白学了。”
而且，她忽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做。
“走吧，出府一趟，去见赵二小姐。”
昨日变故，也该告诉她才是。
二人出府后，直接去了赵府后门，如往常一般传递消息。
只是今日替赵青媚递消息的小丫鬟不在，也不知去了哪儿。
后门有两个眼生的侍卫守着，显然不认识江嫣，见她一直在门外站着，便问：“看你衣着也不像是小户人家，来做什么？”
江嫣心中总有种诡异感。
后门的侍卫换了，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无事，只是好奇，我偶尔会路过，似乎原先不是二位大哥在此处守着。”
她没直接询问赵青媚。
换了守卫，想必是因为昨日的事。
……赵青媚回去只怕不会好过。
下一秒，侍卫的回答更是应了她的猜测。
“原先那两个失职，我们也不知晓到底是何事，不过明日，府上二小姐便要嫁去给何家大房的嫡长子做妾了，许是为了此事，更换了守卫吧。”
江嫣点头，装作不在意地走开了。
她只到了转角处，握紧了语儿的手：“救她……定是因为昨日的事，赵侍郎动作才会那么快！”
“嫣儿，你先冷静，咱们还有时间。”
一切来得太突然。
若非她今日过来这么一趟，还不知赵青媚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事。
就她那性子，定是不愿嫁的，赵侍郎也只是想用儿女谋取利益罢了。
“说不定……赵二小姐对婚事没那么抗拒何家大房的嫡长子是当今皇后的侄子，也算是良配了。”
江嫣摇了摇头：“此事需要问过她才知晓。”
从身份上说，何铭远确为良配，可这婚事定的时间实在过于凑巧。
一个妾室……从侧门抬进去便是，也无需像娶妻那般下聘纳彩。
江嫣围着赵府看了看，询问：“翻墙进去，行吗？”
“赵府守卫森严，咱们只能从偏院处试试，嫣儿，此事交给我便可，你就在这儿等着。”
一听这话，江嫣便知道，要翻这个墙，也没那么简单。
赵侍郎定然会加强守卫的。
“我与你一起。”
不等她反对，江嫣便道：“你跟着轻寒多年，我绝不能让你有事。”
她本就没把语儿当做下人看。
两人相识一年，早已把彼此当成很重要的人看待了。
“如此……我先查探一番。”
语儿也知道，江嫣是个劝不动的，索性作罢。
她上了附近的树查探一番，发现了赵青媚所在的院子附近守卫最严。
“不行！我们进了赵府，恐怕也见不到赵二小姐。”
江嫣可管不了那么多：“先进去再说。”
两人最终还是从偏院处的院墙进了赵府。
跟着语儿指引，两人找到了赵青媚的院子。
门口看着的守卫……比起当时的江映月还森严。
“硬闯是不可能的，偷摸进去，他们也会发现。”
江嫣没有出声。
一定有办法。
此时院子里的人不算多，江嫣瞧着连着的房屋，忽然有了主意。
“这里每个屋子之间间隔很小，或许，我们可以从其他房屋上去，然后……”
正说着，江嫣发现了院子外有一颗大树。
那树很茂盛，树干刚好延伸到了院内，很方便行动。
“语儿，我需要你的帮助。”
……
赵青媚就在院中坐着，此时倒没了焦灼。
倒是她的小丫鬟急得不行。
“小姐，这可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嫁进何家？据说那何少爷有个青梅竹马的相好，您嫁过去，岂不是……”
赵青媚摇头，苦涩一笑：“那又有什么办法？总比我娘的下场强，何少爷……罢了。”
她并不想坏人姻缘，可眼下……她也别无选择。
都说赵二小姐性子冷，不易亲近，到底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头顶树叶动了动，却未感受到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