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州一脸委屈：“天地良心啊，我怎么讹大都督，我和大都督什么关系，大都督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文州叹了口气，“不过我到底是萧家的私生子，比不得沈家，这要是真得罪了沈家，回头去萧家告我一状，我这日子就更难了啊。”
“去挑便是，挂我账下。”
萧文州乐开了花，竖起大拇指：“大都督美心善，等着啊。”
而今日这院子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沈冲耳朵里，他嗤笑：“六叔怎么可能看得上谢舒窈这样的！我看周湘莲就是没事找事！”
“你让人盯着她，没事不要让她离开秋水院。这么能给我找麻烦！”
他心里也烦的很，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做什么都不顺，现在这胳膊的伤也更严重了。
“少爷，我看到大理寺的人来了。”小厮快步从外面走进来。
“大理寺的人？来做什么？”沈冲道。
小厮摇头：“去秋水院了，夫人听到消息也过去了。”
“这周湘莲又给我搞什么鬼！”
沈冲进秋水院时看到不少大理寺护卫。
“萧文州？你来做什么？”沈冲意外。
周氏没见过萧文州，疑惑道：“冲儿，他是谁？”
“萧家那位私生子。”沈冲道，他畏惧沈棣，对一直跟在沈棣身边的萧文州，多少也是有些畏惧的。
只是萧文州私生子的身份又让他瞧不起，要不是有沈棣这个缘故，就他这点医术怎么可能进太医院混日子？
“我上次听说你们请了大师来沈府做法，我怎么听说这秋水院的井里有尸体？”萧文州道。
“萧文州，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沈冲怒道。
“这可是人命啊，我这人一向要主持正义不知道也就罢了，这知道了肯定不能置之不理。”萧文州道，“我把大理寺少卿老闻喊了过来，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既从大都督手里得来了古画，自己不出面又喊来大理寺少卿闻渊来彻查这件事。
“老闻，你不是说最近都没什么案子空的很吗？今日可得好好查一查了。”萧文州道。
谢舒窈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话，老闻两个字让她心里一颤，看向站在井边玉树兰芝的男子。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鹰勾鼻上是一双冰冷的眼睛，神色始终是冷漠。
是他。
表面看他是大理寺少卿闻渊，但他还有个身份就是镇平侯爷的私生子。
前世她被沈冲送到陆世子的床榻上，后来竟然又送到陆侯爷的床榻上，当时她已经打算咬舌自尽了，但被意外经过的闻渊救了。
萧文州看到谢舒窈盯着闻渊的表情，他摸着下巴。
啧啧啧，怎么是这个眼神啊？
莫非这沈少夫人不喜欢大都督那样的，喜欢老闻这种的？
“沈少夫人。”萧文州喊了一身。
谢舒窈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萧公子。
萧文州看到谢舒窈红肿的脸，心道大都督的新欢果然被打了，这肯定不能忍。
听玄九说沈少夫人的腿脚还被一个叫杨嬷嬷的老东西给打了？
那可不能忍。
“大人，捞上来一截白骨。”有个护卫上前道，在地上摊了块步，把捞上来的东西放在这块布上。
看到这节白骨，周氏腿脚发软，险些就瘫坐在地上。
“验。”闻渊面无表情的道。
还带来了仵作，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根据仵作验尸情况，推断这节骨头是个女子所有，但只有一节腿骨，除了能推断出当时并非中毒而死外，并未有什么关键信息。
“大人，还有一块玉佩。”随后从井里被拉上来的护卫上前道。
玉佩依旧是放在地上那块布里，上面依稀写着一个双字。
闻渊命人把沈府所有的下人都喊来，又把沈府所有奴籍都找来，但没有一个名字里有双字的。
“所以，死的人不是府里的下人。”萧文州挑眉，“那这问题可就严重咯。”
怎么听都在幸灾乐祸。
责罚下人过失导致死亡的，若这个下人是卖给主家的，一般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死的不是下人，那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这也不知道这人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就这样被灭口了啊。”萧文州感叹一句，“沈少夫人，你可知道沈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谢舒窈没说话。
不少。
沈冲还没着急，周氏就先着急了。
因为她当初说死的是婢女，可现在查到的信息根本就不是沈府的婢女，这要是再深查下去，查到沈冲的身份……
“不过是外……”
“我不需要你说，老闻自己会查。”萧文州打断周氏的话，“你这人一看就是个尖酸刻薄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他是萧府出了名的纨绔庶子，说话一向不好听也没大没小的，京城的人都知道。
是以，他看不顺眼就直接开怼。
“都带走。”闻渊一挥手，护卫上前来带人。
“等等。”杨嬷嬷忽然开口道，“井里的人是我杀的，是我的外甥女。”
周氏不忍看着她，但也知道杨嬷嬷出来顶嘴是最好的办法。
“她来找我，要讹我银子，我和她起了争执失手打死了她，我担心被发现就丢到了这个井里来。”杨嬷嬷道，“夫人看在我跟了她多年的份上，没有把我送官府。”
“你说是就是啊。”萧文州切了一声，手搭在闻渊的肩膀上，“那也要看我们老闻相不相信。”
死在井里的人不简单。
事关周氏的大秘密。
杨嬷嬷宁可出来顶罪也不想让大理寺再查下去。
“这自古以来啊，杀人偿命。”萧文州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神情里透着丝严肃，“井里的人总不能白死不是？”
“凶手死了，这件事我就不查了。”萧文州又道。
杨嬷嬷看向周氏，哆嗦着唇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最后看向沈冲的眼神里俱是不舍。
但随即她转身，一头撞向了那口井，身体沿着井边滑落下来倒在地上，眼睛睁着大大，就这样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