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
叶栖迟才给萧谨行把盔甲脱下来。
里面的白色寝衣,就全部都是血了。
叶栖迟看着血衣,怔了怔。
“大多都不是我的血。”萧谨行似安抚。
叶栖迟抿唇。
她当然知道。
当时在战场上,她看到了萧谨行冲锋陷阵,上场杀敌。
但他武功高强,砍杀无数敌军,自己却几乎没有受到伤害,也因为他的英勇善战,带动着整个军队士气十足,越打越勇,终究让北牧军,溃不成军,弃甲曳兵。
“就是觉得,战争太残忍了。”叶栖迟喃喃道。
重新动手,帮他脱掉寝衣。
在最后一件时,萧谨行说道,“不用了。”
叶栖迟也没坚持。
她回到自己那边,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
其实也满是血渍。
都是,受伤的士兵染上的。
叶栖迟躺进了木桶里面。
这场战争,让她想起了末世。
末世其实也经常打仗。
但不是打人。
人类稀少,早就团结一致了。
他们主要是和丧尸打。
丧尸身上,是不会流红色鲜血的。
所以其实古代的战役,真的比末世的,更残忍。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是,两军开战,鲜血四溅的画面。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头骨横飞的画面。
叶栖迟开口道,“萧谨行,以后做个好皇帝吧!”
萧谨行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想回答。
还是,根本没有听到。
她似乎,听到了萧谨行,细微的呼吸声。
一躺下,就睡着了吗?!
想来。
这么累。
哪怕连续十五天的战役,定然会有休战的时候。
但却没有谁能够真的睡得安稳。
此刻自然,也累到了极致。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她躺在木桶里面,迷迷糊糊还是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也不知道几时了。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居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谁抱她起来的?!
萧谨行?!
艹。
意思是又被他看光光了。
关键是,衣服都给穿好了。
虽然她不太在意。
但一想到萧谨行把她从木桶里面捞出来的画面……
不想不想。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栖迟连忙起身,从床上起来。
小伍也不在院落了。
倒是有几个士兵在院子里面守卫。
“王爷呢?”叶栖迟问。
“回王妃,王爷半个时辰前离开的,小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栖迟也没在意,问道,“你知道受伤的士兵,都被安顿在什么地方吗?”
“军队入了城,一部分在城中守卫,一部分去了军营。”
“这里也有军营?”
“之前古疆城没有被敌军占领时,白家军便主要驻扎在这里。”
叶栖迟恍然。
“那你带我去军营。”
“是。”
士兵护送叶栖迟,去了军营。
叶栖迟现在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军营,她直接走向了安顿伤员的地方。
至少有几百人受伤。
军医也有限。
忙都忙不过来。
特别是有些病情严重的,军医根本没办法给予最好的治疗。
叶栖迟拿出自己一直随手携带的医药箱,开始给病员,一一治疗。
“我就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在这里。”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嗓音。
叶栖迟转头,看到了古幸川。
“你怎么在这里,不多休息?”叶栖迟问。
古幸川身体和其他人还是不同,从小养尊处优,又不会武功,在战场跟着萧谨行打仗,回来的时候,几乎是被人驮着回来的,但好在只是因为疲劳过度进入昏睡状态,只要休息充分,身体倒没什么大问题。
“说来丢人了。”古幸川也可以想象自己当时从战场回来时的窘态。
叶栖迟笑了笑,“还好,你没流梦口水。”
“……”
“话说,我来帮你的。”古幸川转移话题。
那些丢人的画面,就不要帮他回忆了。
“好。”叶栖迟也不推脱。
毕竟古幸川懂点医术。
有他在,自然可以更加的得心应手。
两个人在军营中忙碌。
萧谨行也在军营中,了解此次战役最终的一个死伤情况,也一一对士兵们进行了问候。
做完所有,准备离开时。
“王爷,刚刚听说,王妃也来了军营。”小伍禀报。
萧谨行眼眸微紧,“她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王妃应该是去医治伤员了。”
萧谨行抿唇。
“王爷,这边。”小伍连忙引路。
萧谨行还是走了过去。
偌大的一个帐篷内,叶栖迟在满是伤员的人群中,很认真的忙碌。
旁边古幸川在给她打下手。
两个人配合默契。
小伍看着那一刻,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是想要撮合王爷和王妃。
王爷出门来军营时,还叮嘱了所有人不要弄出声响吵醒了王妃。
这般对王妃呵护。
结果现在王妃居然和其他男人,这般……相亲相爱。
王爷肯定生气了。
王爷会气死的。
“我去叫王妃。”小伍连忙说道。
就是想要提醒王妃,别靠这么近。
王爷吃味了。
“不用了。”萧谨行叫着小伍,“回去吧。”
“王爷……”
“她在忙。”萧谨行说。
让她忙吧。
他此刻还想起了在渝州城的时候。
那个时候叶栖迟为了渝州城的百姓,连命都可以不要。
耳边突然浮现了叶栖迟说的那句话。
她说,“萧谨行,以后当个好皇帝吧。”
萧谨行嘴角轻笑了一下。
或许,可以吧。
萧谨行离开。
小伍看着王爷的笑……
王爷看着王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居然笑了。
王爷是不是……撞鬼了。
怎么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萧谨行刚回到自己的院落,就看到白墨婉从旁边的院落走了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墨婉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婉儿。”萧谨行叫着她。
“王爷有何吩咐吗?”
“去哪里?”
“军营。”
“现在军营内一切都好,你可多休息几日。”萧谨行说道。
“不自己亲眼去看看,终究不放心。”
“你手臂上的伤。”萧谨行看着她的衣服,脱下了盔甲,又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裳,手臂上的血渍很明显。
“无碍。”
“好好用药了吗?”
“不需要,小伤而已。”白墨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