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骨骼也开始碎裂消散了。
长剑同样支撑不住这种程度的剑气,此时也开始化作齑粉,上面献祭而来的剑气全部消散。
包括原本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剑气也是一样。
只留下一道凝练的如同实质一般的剑气缓缓自剑上升起,来到李夏的身边。
这是第十万道,也是第一道剑气,只是练成此剑的代价,会不会有些太大呢?
“赢了。”
舒秋巧沉默了一下,回过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城池,又再次转头,看向逐渐退去的潮水。
好疼啊。
身体好疼,手好疼,心,也好疼。
“你不是给他们画了画吗?”
李夏沉默了一下,低声笑了一声:
“趁着现在还有一点回光返照一般的力气,去将那些画收回来吧。”
“好。”
舒秋巧犹豫了一下,仔细看了一眼李夏,点了点头,快速飞上城墙。
而李夏则是一指那最后一道剑气,对着城墙一挥。
许多名字被镌刻在城墙之上,先是两千七百三十六个军士之名,接着,是三百万凡人之名。
“水元武,海三民,安冉,大壮,三五,天百,刘石六......”
看着这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李夏沉默了一会,在城墙之上单膝下跪,行了一礼。
我来祭你们,可是,谁来祭我呢?
李夏再一次起身,挥手之间,一行大字被刻在了城头空白之处:
“杀人屠城者,无道魔君!”
做完这一切,李夏缓缓落在沙滩之上,似在打坐调息,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身后。
一只手刚想伸出,就被李夏仅剩那只手一把抓住,第十万道剑气霎时间就将他从中斩断!
“我抓到你了。”
那人一惊,低头时,却只看到了李夏那双猩红的眼眸。
“本以为能趁你重伤时候捡一个漏,没想到重伤了还这么难搞,哎呦,老夫这一道投影可处理不了你这样的后辈哦。”
那人被腰斩了却并不死去,而是后退一步,身上腰斩的伤口顿时消失,甚至脱出了李夏的控制。
“我问你,这海祸是你的实验?”
“不算是吧,只能算是废物再利用,顺便看看能不能真的搞出来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人微微笑着,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身上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道袍之上隐隐有一个无两点的太极标志。
“可否留下姓名?”
李夏微笑,只是这微笑之中,却含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杀意。
“有何不可?中天门,你若是能登上中州,来找就是。”
那人耸了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绕着李夏转了一圈,笑道:
“我还挺希望你能登上中州找过来的,毕竟像你这样优秀的试验品,可不好找哦。”
“中天门,我记住了,待我登上中州,必要将你满门上下抽筋拔骨,皮肉做烂泥,毛发做草林。”
李夏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看着李夏这个表情,那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心中不对劲之感。
不过他随即耸了耸肩,罢了,一个合体期的小东西,能对他们中天门有什么影响?
先登上中州再说吧。
“我等你哦。”
这样想着,他对着李夏摆了摆手,投影快速消散。
等到他离开,李夏才重新站起身来,对着刚才海王死去的方向一招。
招手之间,一个人头大小的银色水球就自海王的尸骨之中凝聚,来到了李夏的面前。
李夏从袖中掏出一个虫巢,将银色水球分出三分之一,化作肉眼看不见的缥缈薄雾,随后全部注入虫巢之中。
这是他唯一成功的实验,如此看来,虽然用上的不是时候,但是也算是用上了。
李夏将虫巢放在地上,那巴掌大小的虫巢竟然在落地的瞬间变大,变成一人多高,而且其中还明显有须弥芥子之法的痕迹。
就见到他敲了敲虫巢,冷声说了一句:
“出来觐见。”
良久,虫巢颤抖了一下,从中缓缓冒出了一个美貌少女,李夏后退了一步,就见到那少女自虫巢之中费力的钻出。
她的全貌这才暴露在空气之中,这哪里是什么美貌少女,头是人类,但是从胸腹往下,就是一个蚁后一般的硕大腹部。
哪怕已经走出虫巢许多,她的腹部还有大半都在虫巢之中,肥硕无比,还在微微蠕动。
这是虫后。
“嘶...嘶......”
虫后张嘴嘶鸣了几声,看得出来,她并不会说话。
“听我命令,你的主人命令你,吞噬此地海祸的残尸,无限制的生育后代,进化,然后吞噬更多的海祸,直到这海中再无海祸为止!
此命令直到我归来之日,或是海祸灭绝之时为止,否则,永恒有效!”
“嘶嘶嘶.....”
虫后俯身下拜,随后重新缩回虫巢之中,李夏又补充了一句:
“记得,你的捕食范围仅限于海祸。”
“嘶嘶?”
虫后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遵从李夏的命令,她退回虫巢之后,虫巢再一次缩小,随后化作流光,消失在海中。
肉眼可见的,刚才死在海中那无数海祸和那个巨大海王,都在虫巢进入海中之后快速消失,虫巢的捕食效率就是如此之高。
李夏收回剩余的天河之水,飞向城头,向着舒秋巧的木屋方向而去。
舒秋巧这个时候应该也已经回收完画卷了,她也知道自己是支开她,所以要主动去.......嗯?
李夏愣了愣,速度加快了些许,快速来到曾经的木屋之前。
就看到舒秋巧颓然的跪坐在木屋面前,看着不知道是因为激荡的剑气还是因为风暴倒塌损毁的木屋,呆滞出神。
直到看到李夏来了,她才回过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夏,画,都没了。”
“全都没了。”
“......”
李夏沉默了一会,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下:
“没事,我们记得他们,还有很多人记得他们,没有画,就用记忆为他们证明。”
“他们在过,他们来过,他们牺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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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要再多描写几张这些人的,但是怎么说呢。
这种剧情我自己写着也难受,多描写一些怕刀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