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拿着棉签的手愣了一下。
对上男人情绪不明的黑眸,零点一秒的窒息。
男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强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狠狠撞在了货架上。
货架被撞得微晃,上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掉了足足一分钟。
许尽欢被男人的强势压得喘不上气,毫无招架之力。
一个不注意,周肇南的长腿就挤入她膝盖间,严丝合缝得和她贴合着。
许尽欢全身都僵直了。
黑暗中,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
许尽欢这一刻才觉得周肇南是比刚才那三个臭流氓更危险的存在。
她真是瞎了眼了,还担心他受伤给他上药。
这个男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来找她算账的吗!
周肇南大手扣着她的后脑,许尽欢闭上眼,两只手抵在胸口处,将头垂的死死的。
“他们都不让我碰你,但我就想碰,怎么办?”
周肇南的手掌就足以盖住她半张脸,他生硬地将许尽欢的头掰起来。
许尽欢的眸像是沾了一层水雾一样,亮晶晶的。
周肇南喉结微动,大拇指碾过她紧闭的红唇。
他见过许多女人意乱情迷的样子,要么是装出来的,要么是在床上浪出来的。
许尽欢大概不知道,她这张脸把柔媚和脆弱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样一个尤物,周肇南就不明白了,凭什么不能碰?
他救了她这么多次,亲了她一下就去找祁雯清告状,难道不应该惩罚一下这个小白眼狼吗?
再说了,他最开始对许尽欢有欲望的时候,哪知道她是祁雯清的什么狗屁妹妹?
缘分讲究先来后到,才不讲究什么伦理纲常。
许尽欢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合上的眼眸,只感受到她的唇被碾压,被滋润,被玩弄。
周肇南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清冷香味,但许尽欢感觉这个男人会下蛊。
唇齿间几次翻涌,就将她弄得四肢无力,肚子发软。
渐渐,她呼吸不顺畅,推也推不开,想咬他,却总能被他看穿意图躲开。
两只手被他攥住手腕压在货架上,许尽欢一时感受不出来是嘴疼,还是手更疼。
“唔......”
许尽欢模糊不清出声,却表达不出抗拒的意思。
男人腰身挺进几分,货架不稳,他再得寸进尺,许尽欢会跟货架一起倒下。
她使出全力抬起一条腿,周肇南紧紧夹住。
吻够了,他睁眼望着要哭的许尽欢。
“你再告状一次,我就亲你一次。记住了吗?”
许尽欢点头。
害怕的眼泪顺势掉下。
周肇南不喜欢看见她哭,好像欺负她似的。
“不许哭,还想让我亲?”
许尽欢当真要被吓得无话可说了,吸吸鼻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如果眼神会说话,她说的一定是——求求你,快放过我吧。
周肇南没忍住,又扣着她的后脑,临摹了一下她嘴唇的形状。
许尽欢紧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后来周肇南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去接的,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许尽欢看着满地狼藉,正愁该怎么跟店长交代,卷闸门突然被人大力拉上。
许尽欢先看到一排男人的脚,紧接着和手电筒的光对视,太晃眼,她用手挡住。
“郎先生?”
郎晋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面无表情嗯了一声,用手电筒照了下四周,吩咐身后的人开始做事。
一小时不到,电路被修好了,货架也被补齐了,收银机器上原来的资料也都找回来了。
许尽欢由衷地感谢郎晋。
“郎先生,谢谢你。”
郎晋合上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要谢就谢肇南吧,他让我来的。”
许尽欢没说话,现在只要听到周肇南的名字,她的心情就沉甸甸的。
郎晋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微妙变化,但没有戳破。
走的时候,许尽欢送他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转身,许尽欢猝不及防撞到了他的背上。
“抱歉。”她捂着脑袋后退了好几步,不知道是不是新换的大灯太亮的缘故,总之她头晕眼花的。
郎晋没什么反应,“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您说。”许尽欢受宠若惊,没想到还有郎晋要拜托她的时候。
“离肇南远点儿。”
许尽欢涌上来的委屈不知道从何而来。
大概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接近周肇南,却被郎晋说的好像是她主动似的。
“郎先生,您也觉得我是在勾引他吗?”
“那倒不至于。”
郎晋比她高,身形比她宽了一倍,皮肤是小麦色,眉宇间的杀气很重,不说话就带着极强的威严。
他说,“只是肇南比你想得要危险得多。离他远点儿,也是为你自己好。”
许尽欢还没反应过来,郎晋已经离开了。
入口处的风铃还在清脆地响着。
店里只剩下许尽欢一个人站着。
她如果出去就会看见有两个男人一直在店门口附近徘徊。
郎晋上了车,接到周肇南打来的电话。
“都已经处理好了,也安排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了。”
周肇南,“辛苦。”
郎晋关于许尽欢的事情有很多话想问,但话到嘴边,突然觉得问这些没什么意思。
“肇南,这件事需要跟雯清说一下。”
“跟她说什么?她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是那个意思,人家好歹是当姐姐的,有义务知道。”
“没那个必要。”周肇南打断他的话,率先挂断了电话。
车子开回了檀宫的地下车库。
他乘着电梯来到二楼,电梯的门上倒映着他沉静的脸。
电梯门打开,周夫人端庄地站在那里,一看见他,不悦中夹杂着几分关心。
“你这么晚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周肇南没回答,迈着长腿径自越过她,往书房那边走。
“我爸过来了?”
“是,刚回来,看看你就走,两小时以后还得赶飞机。”
周肇南从出生开始,和父母团聚的日子都得提前一个月预定,聚少离多这种事他也习以为常。
他刚推开书房门,连周部长的脸都没看见,一个玻璃杯子就先砸了过来。
有点偏。
周肇南拽了下母亲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
玻璃杯砸在了门框上。
砸碎了所有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