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回到宿舍,把自己跟周肇南的关系向时颖坦白了。
她把时颖当自己的好朋友,来剧院这么久,只有时颖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
她不能总用一些蹩脚理由去搪塞好朋友。
但是时颖听完,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她。
再三确认,“你是说,你姐姐就是周肇南的未婚妻?”
许尽欢点了下头。
“之前包了柯玫的周肇南?”
许尽欢即使很不想承认,但还是艰难点头,“是。”
“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我跟我姐姐的关系也很复杂。”
时颖抬手,“我懂,我理解,但是这太震惊了,我得先消化消化!”
许尽欢等了她一分钟,见她仍沉浸在震惊当中,小心地询问。
“颖颖,你不会怪我一直不告诉你吧?”
时颖立即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而且周肇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你不说我完全可以理解啊!”
许尽欢被她逗笑,这些日子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有人陪她一起面对,她也能松口气。
时颖没忍住好奇,“那你姐姐知道周肇南的为人吗?我是说,柯玫的事......”
许尽欢坐在床边,闻言,上半身躺在了床上,望着吱呀吱呀的电风扇。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有好几次都想告诉我姐,但都被周肇南抓了个现形。”
“我姐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她这么厉害,我不觉得她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也许她只是不想知道细节罢了。这世界上很多夫妻,为了过日子,都选择当傻子。”
时颖趴在椅子背上,心疼地看着她,“你这段时间肯定过得很辛苦吧?藏了这么多事,还要面对这些成年人之间的麻烦事。”
许尽欢朝她看去,时颖摸了摸她的头,“欢欢,我觉得你不适合跟周肇南那样的人玩。”
许尽欢愣愣地看着她。
两秒后,她挤出一抹笑,“同样的话,沈辽也这么跟我说过。”
时颖耸了下肩,摊手,“看来我跟沈辽都有一样的直觉。”
许尽欢继续看着墙皮脱落的天花板,“我跟你们也有一样的直觉。”
时颖从椅子上下来,躺在她身边。
“其实我回江城的时候,沈辽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你换手机号了,他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打给我了。”
许尽欢平静地嗯了一声,“然后呢?”
“我骂了他一顿。”
时颖看着她,“但是他说,他已经跟萧璐的家人说清楚了。不会跟萧璐结婚,就算没有你,也不会娶萧璐。”
“还有,他问我,你过得好吗。我当时很生气,就告诉他没有他你过得很好。”
许尽欢久久没有说话。
“欢欢,你真的不再给沈辽一个机会了吗?”
许尽欢叹了口气,手臂放在了额头上,这是一种暗示心理逃避的小动作。
时颖了然,起身,拍了拍她的腿。
“没事,以后肯定还有更好的。”
......
翌日,她演出结束,被侯元青叫到了办公室。
她进门的时候,侯元青正在拿着一个崭新的相框看。
“院长。”
侯元青放下相框,“小许来了啊,过来坐。”
许尽欢坐下来的时候,注意到相框里一张证书,以及一张合照。
她一眼认出了最中间捧着奖杯的是沈辽,旁边站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肤色的人,每一个都笑容开朗。
侯元青笑着说,“我儿子的团队刚拿了一个建筑方面的金奖。”
许尽欢微笑附和,“很厉害。”
侯元青谦虚地摆手,指着相框上一个巧克力肤色的外国女人说,“这个,她父母是巴西最大医院集团的合伙人。”
“还有这个,听说是某国皇室贵族的亲戚。”
“其实这个也比沈辽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教授了。”
“跟他这些同学一比,沈辽普普通通。”
许尽欢笑得有些勉强。
如果只是普普通通,为什么能站在中心位?许尽欢不想恶意揣测别人,但她总觉得侯元青介绍这些人时,带着几分目的性。
侯元青说完就将相框收进了抽屉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叫你过来呢,是想再替段然导演问问你的意愿。”
段然就是那个《粉墨登场》纪录片的导演。
许尽欢态度温和,不失坚决,“院长,我还是算了,我不适合对着镜头,也没什么资历,还是把这个机会给别人吧。”
侯元青点点头,“但段然导演还想再争取争取,这是他的名片,你去见一面,也当认识个朋友。段导演这个人很不错,说不定他那里会有很多工作机会。”
看着那张卡片,许尽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起来了。
“谢谢院长。”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尽欢离开院长办公室后,心情莫名的低落。
手心里的卡片就像是一把利刃,划着她的手心纹路。
傍晚的时候,她赶到医院,祁佳和已经醒了,并且没有大碍,只是身体还比较虚弱,已经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病房里陪着祁佳和的是一位姓苏的医生,许尽欢有点眼熟,但始终没想起来是谁。
她来了以后,苏牧就出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祁佳和笑着和她打招呼,“尽欢姐。”
许尽欢深呼吸,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头,那三个畜生埋他的时候,铁铲把他额头弄破了一道很长的疤。
小脸上鼻青脸肿,出事那天,许尽欢几乎都没辨认出来他原来的样貌。
“还疼吗?”
“尽欢姐不用担心,我好着呢。”
“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害怕别人知道,不想告诉爷爷奶奶和大姐的话,就告诉我,好吗?”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拉开。
一米九的周肇南走出来,整理着袖口,“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这小身板还能一打三?”
许尽欢没想到周肇南也在,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尴尬,也收回了在佳和头上的手。
“姐夫。”
周肇南没应她,“我先走了,你姐给你布置的作业要记得写。”
这话是对祁佳和说的。
“走了,不要打扰他休息。”
许尽欢看看四周,的确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她才刚来五分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