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正好我也有你父母的事情要跟你说。”
两人约在了檀宫附近,许尽欢只想确认一件事,周肇南在澳门被盯上的事情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如果警方真的是通过她盯上了周肇南,那也难怪周肇南会发那么大的火。
“尽欢,王滟和许众望来京城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向上面申请限制令,不让他们靠近你。”
“四哥。”许尽欢盯着他,她脸色很不好,像生了一场大病,“澳门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陆正安沉了口气,语气轻松道:“听说了。”
“你果然知道!”许尽欢迅速反应,“是你,你上次说了你们要除掉周家,所以你们通过我锁定周肇南的位置!不对,你们想让周肇南以为我跟你们是一伙的!也不对......你们想让我当你们的眼线,你们!”
她已经想不明白陆正安的目的了,但只有一点许尽欢很清楚,她已经被搅进去了。
“尽欢,你冷静一点儿。”
“我怎么冷静?”
许尽欢叩着桌子,双眼充红,“我没有背叛周肇南,我没有做任何事情,可现在我里外不是人!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陆正安也定定地看着她:“尽欢,在看过江海的事情以后你还这么想吗?”
许尽欢低下头,底气不足道:“我跟周肇南走的时候,江海还是活着的,所以......周肇南没杀人,毕竟也是他先偷拍周肇南的,这不怪周肇南。”
“你真的这么想?”陆正安多了几分厉色,“你真的觉得,江海的死是他自己造成的?”
许尽欢崩溃地抬起头,“反正不是周肇南,那一晚上周肇南都跟我在一起!”
“那你回答我,这次你们去澳城是去干什么的?”
许尽欢再次缄默,周肇南说过,他在赌场输两千万,任晓那边一千万进账。
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不懂。
见她说不出来,陆正安给她倒了杯热水,“尽欢,你怪我把你掺和进来也好,我只是想让你提前看清周肇南这个人真的不是你的良人。人是群居动物,也很容易被环境影响。你待在周肇南身边,每天面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许尽欢双手无力地垂在腿间,含泪看着窗外的高楼。
她看到了高楼危塔,纸醉金迷,乱花迷人眼。
这个世界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
陆正安究竟想让她看什么呢?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别人说句狠话我都害怕的不行,你让我去扳倒周家,你太高看我了。”
她擦掉眼泪起身,“四哥,你要是真的拿我当个人,就不要再挑拨我跟周肇南之间的关系了。他要是倒了我就陪他倒,被万人唾弃,被游街示众,也比给你们当眼线,随时丢了命要好。”
陆正安无奈地靠着椅子,疲惫一声,“尽欢。”
“我以前有个妹妹,是我们家小五。出生的时候医院的人说夭折了,可是我妈始终坚信她还活着。她要是还活着,大概跟你一般年纪,所以我一直都拿你当小五。”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害你。也请你相信我,这个世界还是有正义和光明的,请你一定要挣扎出泥潭,迎来真正的曙光。”
许尽欢闭上眼,忍住眼泪,头也不回,继续迈步离开。
回家后,她躲在檀宫,一整天都没出门。
门锁解开,她以为是周肇南回来了,连鞋都顾不上穿。
“郎晋?”
郎晋面无表情,“肇南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车子开入深山老林,越僻静,许尽欢心里越慌。
“郎晋,你要带我去哪儿?”
话音刚落,车子就停在了一片空地上,树影斑驳。
紧接着有一辆车开进来,剐蹭着树叶,悉悉索索。
许尽欢还是不明白,直到看见董志斌被人提着脖子从车上拽下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许尽欢这会儿还充满了试探,但她看郎晋的面色。
平静的让她害怕。
“啊!”
许尽欢立即转过头去看董志斌,他躺在地上,捂着肚子。
“郎晋,是周肇南让你们这么做的?”
郎晋没说话,从后排抽了根高尔夫球杆,他要下车,许尽欢抓住他手臂,“郎晋,他是个人,他也只是被逼的啊!你知道的对吧?他也是无奈啊!”
男人宛若一个机器,“肇南的命令,你必须要全程盯着。”
“郎晋。”
她抓不住了,只扑到一团空气。
“郎晋!”
郎晋下车后,许尽欢也准备下车,但却被锁在了车里。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郎晋走过去,董志斌眼神像一只饿极眼的狼,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郎晋。
“畜生!周肇南让你来的是吧!你们这帮混蛋!老天为什么还不收了你们!”
许尽欢为他捏把汗,这个时候激怒郎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郎晋却像没有喜怒一般,两个人摁不住,四个人摁住了董志斌,并且把他的右腿伸了出来。
当郎晋高高举起高尔夫球杆的时候,许尽欢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不要,不要!”她猛烈地拍打着车窗,却没有一个人朝她这边看来。
“不要!郎晋!郎晋!”
“啊!”
董志斌的惨叫惊醒了整个林子的鸟。
许尽欢到底没有敢看这一幕,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车灯照亮了她脸上的泪痕,她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消化完这一幕。
后来,郎晋又蹲下,提着董志斌的脑袋警告了一番才重新回到车上。
许尽欢两只眼睛凸得厉害,没有神采。
车子缓缓倒出去,看见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董志斌原来越远,许尽欢终于忍不住,死死捏着心脏崩溃大喊。
“啊!”
她低着头,发泄着所有的压抑和委屈,像是一个破了的洋娃娃。
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她用力捏着心脏,不明白为什么它还在跳。
她应该麻木的。
她应该习以为常的。
许久,许尽欢深呼吸,缓缓抬头望着郎晋手里的方向盘,一个消极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