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里念了也不过两句,许尽欢迅速换好了衣服。
她换的时候还怕周肇南偷看,每隔一秒都要回头看一眼。
等穿好衣服,她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好了。”
周肇南回头,许尽欢穿的太急了,头发还都在衣服里面。
他想帮她弄,但刚抬起手,小孩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着脖子往后躲。
“我自己来。”
许尽欢弄好以后,强撑着镇定,“你待会儿再出去。”
说完,她不管周肇南的表情,怀着忐忑的心情拉开了门。
祁雯清在外面看手机,手指啪嗒啪嗒地打字,好像在回别人的消息。
听见声音她立刻把手机摁灭,“换好了?”
“嗯。”
祁雯清心疼地从上到下把许尽欢看了一遍。
头顶的头发还是湿的,手指上还有好几个被烫出来的小泡。
“尽欢,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麦穗会这么对你。”
“姐,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许尽欢低着头,“以前我真的不懂,当初你为什么非要跟周肇南走,后来长大了我也懂了。我怪过你,恨过你,但我是许家人,最没资格怪你的人就是我。你有多辛苦,我明明比谁都清楚......”
“尽欢,别说了。”祁雯清红着眼眶抓住她的手,“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不管是以后还是现在,我都不会再抛下你了。”
“嗯。”
祁雯清把她抱在怀里,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是明天早上的火车吧?”
“是。”
许尽欢紧紧抓住她侧面的衣服,嗅着她身上那好闻又让她安心的味道。
她会永远记得祁雯清接下来的那句话。
“尽欢,有我在的地方,永远都是你的家。”
时颖从拐角处匆匆跑过来,“欢欢,你没事吧?”
“没事。”许尽欢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室友,时颖。”
“姐姐好!”
“你好,我是祁雯清。”
时颖知道她就是传说中那位周肇南的未婚妻。
只是这个头衔,都够她敬佩的了。
许尽欢看时间也不早了,又说了两句寒暄的话就跟祁雯清告别了。
祁雯清仍站在原地,淡淡扫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
等明天许尽欢离开京城,这一切也就能回到正轨了。
......
翌日一早,许尽欢拎着行李箱办好了退宿。
她的东西不多,相比自己两手空空来到京城的那时候已经算很多了。
天都还没亮,路上车子和行人也不多,司机降下车窗,慢悠悠地哼着小曲。
路过某处早点铺,包子和豆浆的味道都飘了进来。
再继续走,鼓楼,中央电视台总部大楼,也不复往日的热闹和繁华。
整个城市都在休憩,没人知道一个在这里梦想陨落的女孩正在悄然离去。
......
与此同时。
檀宫,周肇南换下黑色浴袍,随手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套西装。
打领带的时候,程翼走进来。
“南哥,我这边刚得到一个消息,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肇南没看他,对着镜子微仰着头,白皙的手指瞬间系好了领结。
“说。”
“沈辽回国了。”
这事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说白了周肇南跟沈辽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唯一的交集就是许尽欢。
“许尽欢呢?”
程翼紧张地看他一眼,头低得更深,“我问过了,许小姐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周肇南无声轻笑。
很好。
老情人刚回国,就迫不及待起个大早出门。
周肇南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就算现在过去,那两人该说的也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完了。
程翼小心揣摩着他的心思,“南哥,需要——”
他想问需不需要打听一下许尽欢现在在哪儿。
“不用。”周肇南合上衣柜,不辨喜怒道,“先去开会。”
车子朝着CBD开去。
周肇南闲暇的时间其实很少。
忙起来的时候也不能说累,得早到晚跟各式各样的人打招呼,还得跟在几位前辈后面虚心学习。
有时候一天忙下来,他自己也分不清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今天的会是来商量京城南区那边的用地规划。
周肇南不是主要人物,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走神。
会议还没开始,旁边的椅子被拉出来,“肇南啊。”
是个头发半百的老领导,周肇南趁着他还没坐下,迅速起身。
“王叔。”
“坐坐坐。”
周肇南等他先坐才坐下来。
“你们和泰达合作的那个项目,还顺利吗?”
周肇南微笑,“公司的事我已经全权交给雯清了,听她说还算顺利。”
王叔咝了一声,两人交谈的声音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
周肇南不紧不慢给他倒了杯茶,“王叔有什么高见?”
“算不上高见。”
王叔锐利的眼睛看了看左右,桌上大多数人三五成群的说话,没人关注他们。
他这才谨慎开口,“就是我这里收到了下面一些不太好的反馈。我听说雯清私下经营了一家会所,虽然不挂名,但背后的股东是她没错吧?”
周肇南眸光闪过一抹的寒意。
这个会所是祁雯清几年前开的。
当时他很不赞同,但祁雯清坚持要开。
最后吵来吵去的结果就是祁雯清坚决不能露面,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王叔的女婿在市场监管局工作,既然能把事捅到他那里,说明问题已经不是什么小问题。
“你跟雯清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有些事不能放到明面上。”
周肇南温和一笑,“谢谢王叔提醒。”
“没什么。”
王叔拍拍他的手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会议开完已经是十二点了。
周肇南脾胃都开始疼,一直忍到上车才发作。
“南哥。”程翼给他递了药和水。
他吃完缓了缓,等能说话了,就掏出手机打给祁雯清。
“雅岚会所最近出什么事了?”
祁雯清反问,“你怎么知道?”
周肇南气笑了,“你还打算瞒着我?”
祁雯清深深吐了口气,压低嗓音,“没什么,就是被人摆了一道,对方塞了个人进来当临时工,结果那女的背着我做那种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