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登门拜访。

一周多时间,蔡老头的家里已经收拾出来了。

这一老一孙,家里,门口纤尘不染的,感觉在地上打个滚,都会脏了地的程度。

余溪风有些惊讶,前世的那个蔡老头,邋遢得跟丐帮出身一样。

虽然说幸存者,也没几个精神面貌整洁向上的,但蔡老头的邋遢依然是其中翘楚。

狗看了都摇头。

余溪风看了眼忙前忙后的章秋,大约知道了是谁的功劳。

室内温度也不低,不知道为什么,章秋还是戴个口罩。

余溪风有点遗憾,第一次在外边,太冷。

第二次吧,章秋没戴口罩,但余溪风正痛着,神仙下凡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但也记得,是很漂亮出众的一张脸。

放末世前,高低能混个靠脸吃饭。

她把碗放桌上,蔡老头吸吸鼻子,目光狐疑地看了看余溪风,又看了看章秋。

他怀疑章秋个不要脸的,为了吃软饭,真的找余溪风出卖美色去了。

“我家孙子是个不成器的,让你看笑话了。”

余溪风有些茫然地抬头,以为蔡老头在自谦:“没有,章秋挺不错的。”

别的不说,至少长得不错,收拾也不错。

此话一出,蔡老头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感觉一张老脸丢得精光。

他起身,在床头的背篓里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一个黄花梨木雕的花卉纹四方镜台。

款式古朴,纹样大气。

余溪风自从有空间后,过手的古董很有一些,上手一看,就能估得大差不差。

这是好东西。

不比她妈妈留下的首饰要差。

蔡老头推开镜匣,里面摆着不少东西。

蔡老头怀念地摸了摸那个水润玉透的镯子来。

“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余溪风看了看,感受到空间的悸动:“这是有年头的老物件了,很不错的水头。”

余溪风在别墅里收东西,都鲜少碰上这样的品质。

余溪风摸了摸了一个金凤吊坠,不过硬币大小,凤尾栩栩如生,仿佛真的要从那个玉质的底座里盘旋着飞出来。

这个光是放在手里,都足够赏心悦目。

这要是她自己的,不一定舍得喂空间。

蔡老头都迁移到地下避难所了,仍然将这些带在身边。

显见着很宝贵这些东西。

余溪风也就没开口。

蔡老头这里有这么多,地下避难所举家搬迁,真正贵重的东西,大家肯定会随身携带。

不如趁这个机会用粮食收上一些。

余溪风也好奇,空间继续进化下去会有什么惊喜。

它本来就是神异之物,也许日后指不定会有什么超出想象的惊喜。

现在空间的活物存粮和地盘都是够用的。

余溪风想再要一些花坛这样的地方。

她想多种些菜,搭着改善一下猪崽子的伙食,水果也再多种一些。

余溪曲以为蔡老头是拿出来让她欣赏的。

又或者炫耀自己的好货。

余溪风好好看了一会,又稳稳地摆放回去。

谁知蔡老头竟说,这是送她的。

!!!

???

倒也不是不想要吧。

但是,这不合理啊。

满打满算,加上今天,她和蔡老头也就见了两面而已。

哪怕是前世,她和蔡老头也没有处到能受这么大礼的情分。

就是个野徒弟而已。

碰上了指点两句,没碰上就自生自灭这种。

余溪风沉默了。

她想要,但试图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接受,或者交易。

不谦虚地说,她好东西还是挺多的。

除了那把枪,倒也没什么不能匀点的。

蔡老头神色的郑重让余溪风头皮一紧。

余溪风端茶喝了一口,好像是上回章秋送来的那个茶。

茶底是黄豆,上面飘着一层芝麻。

吃茶吃茶。

余溪风也是头一回这么吃茶。

吃着很香,身上也暖和。

“这是章秋的嫁妆。”

余溪风一口茶喷了出来,呛了个惊天动地。

“爷爷!”章秋喊道。

“咳——咳咳——”余溪风转到一边去,小脸通红。

一口气没上来,憋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蔡老头这么,这么——

她找不到词了。

蔡老头忧愁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

他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蹬腿了。

看这地下避难所就知道。

像他这个岁数的老头,根本没有几个。

以前和他一起练拳的何老头,为了给儿女多省一口粮,硬生生把自己饿死了。

他的孙子从小就是个玻璃人,落地起,就在无菌舱里住了两个月。

让他过敏的东西实在太多。

已经知道的,有念珠霉菌,杨树花粉,胡桃,榛子,芒果,杏仁。

更多时候,是莫名其妙地呼吸困难,都找不到过敏原。

因为免疫系统紊乱,从小到大,一到换季他就会感冒,这么多年,几乎就没停过药。

下暴雨的时候,蔡老头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觉得雨天迟早会过去。

日子总会恢复到从前。

可他心里慌啊。

药一涨,他就慌。

暴雨一结束,蔡老头把家里所有的钱都买了药。

只要是他能想到的,章秋可能会生的病,几乎买够了二十年的用量。

这是他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带来的四个行李箱,有两箱的药,剩下大部分,被蔡老头找了个地方,一层层包好,埋起来了。

从小到大,他在孙子身上操了太多的心。

一想到自己要走在章秋前面,他就觉得死不瞑目。

他看向余溪风的目光,带着期盼,还有对冤大头的怜悯,和羞愧。

看着余溪风如坐针毡。

蔡老头没有瞒着余溪风,如实说了章秋的情况。

余溪风看了一眼章秋,怪不得跟着蔡老头,他都不会武。

难道前世他是过敏,缺药死的?

“家里还有药吗?”余溪风问。

“有有有,你放心,老头我最不缺的就是药了,这个也是当他的嫁妆。”

余溪风:“……”

求你了,别说了。

她的脚趾快建成三室一厅了。

这老头搞了这么多药,放现在可都是稀缺资源,未必不能寻求上面的庇护。

章秋长得好,嫁妆更是惊人。

重点是,身娇体弱,哪天一噶,东西不都是自己的了。

余溪风的想法打了个飘,就被章秋气急败坏地拉了回来:“爷爷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事情就不是你想得那样,小余……余溪风和我没有关系,人家一小姑娘,你少倚老卖老。”

就是就是,余溪风端正了身体。

岂有此理。

简直太荒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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