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机挥舞着铲子,大灯一闪一闪,像一只两眼放光,缺了条腿的螃蟹。
还坦克,可真敢想。
刘村长的心短暂地松了一下,复又提起。
这毕竟也是一个坚硬的铁壳,用肉体凡胎去挡,只是螳臂挡车。
村民们已经有了向死的觉悟,只等刘村长一声令下,就冲出去同归于尽。
火风社的人先认出了这台挖掘机。
这个挖掘机直属关庆嘉,其他人没有资格触碰。
吉家眼下不在,火风社的人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挖掘机里的人就是关庆嘉。
至于被挖掘机撞飞的两位社员……凭心而论,只是开着挖掘机撞撞人而已,
这样的社长,已经称得上慈眉善目了。
是以,火风社的人主动为余溪风让出一条道来,
他们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驾驶位上的人到底是谁。
余溪风也挺诧异。
她还以为要打一架才能过去呢,特地给窗户留了一条缝。
她不缺子弹了,可以像大户人家一样,只要有人敢拦她,她就往外边盲打。
挖掘机比汽车复杂。
余溪风操作的手忙脚乱,挖掘机一会亮灯,一会挥铲,一会停在原地抽搐。
等余溪风明白了个大概,车已经冲上了定月坡。
虽然有限速,但这个履带一样的轮胎,多陡的坡走起来都像是如履平地。
终于有个倒霉孩子看到了余溪风。
“车里是女的,不是社长!”
“拦下她!”
火风社的人一窝蜂地冲了过来。
有人扒着窗户想要进到驾驶室。
火风社的人都知道,这两台挖掘机是社长花了大力气弄来的。
对挖掘机,关庆嘉珍惜的很,从来不想一出是一出。
余溪风也没客气,一只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枪,枪管从玻璃里怼出去。
血花四溅。
余溪风冷静地打了个急转,回调失控的方向。
车子把后面的人甩了出去。
她一时还有点不确定刹车是哪一个,对铲子的方向键控制得也不太灵活。
但没关系。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什么精细操作。
就当开碰碰车了。
只要车子不翻,就问题不大。
也不知道铲子是个什么材质,碾石头和切瓜砍菜一样。
清理人和路更是无往不利。
刘村长带着唐家屯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开出来的挖掘机,突然和疯狗一样,在对面的营地里横冲直撞。
火风社的人被碾得鸡飞狗跳,哭爹喊娘。
刘村长倒是想抓住这个机会。
但是看着这个挖掘机,一时判断不出是敌是友,他压了一个手势,
村民原地休整待命。
他再观望观望。
余溪风开得还挺开心。
这个挖掘机,要说杀伤,和枪比不上,和那个狗头膏都没法比。
但是这个冲击力,加上悬殊的体积比,场面上,怎一个乱字了得。
这个场面,也有些出乎余溪风预料。
在最开始,余溪风只是想把车上的人给甩开而已。
后边的连锁反应,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余溪风调整方向盘的幅度温和了一点。
挖掘机的履带艰难地走向了正常的道路。
余溪风轰隆隆地将车开过定月坡,停了下来。
她从挖掘机上下来。
开了这么久,余溪风才发现,原来这挖掘机上,也是有安全带的。
刚刚确实颠得她有点难受。
一下车,就看到村民们一脸如临大敌。
余溪风:“……哈喽?”
看到是余溪风后,刘村长收了一口气,他跑过去,猛地握住余溪风摇了摇。
余溪风:“您换发型了?挺精神。”
刘村长:“……”
刘村长没同余溪风多说,回头振臂高呼。
“乡亲们,杀!”
然后和一众人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不痛打落水狗,还等什么。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对面乱成一团,也全无主心骨。
刘村长满腔的信心又重新回来了。
今天,唐家屯就能把火风社彻底的赶出去。
至于明天的粮食在哪里。
明日愁来明日愁。
刘村长一脸热血。
余溪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重新回到挖掘机上。
别说,这挖掘机开起来还真有意思。
没走两步,车子一陷。
坏了。
余溪风连忙出去,就看到车子陷在了唐家屯的陷阱里。
两天过去,这唐家屯的陷阱又有了新的变化。
余溪风:“……”
算了。
这辆挖掘机开回来,余溪风就没准备带走。
剩下的,就交给刘村长去头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