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陈小七于你、于这江山有碍,哀家杀她不会心软。”
“同样,哀家若要杀她,绝不会这样露了行迹,在你让御厨给她做的吃食里加点毒,对哀家来说轻而易举。”
高滔滔的面容淡定,眼神笃定。
赵煦是相信的,但他心中疑惑:“那追杀她们的高手是谁?”
高滔滔沉吟片刻:“这个来历不明的圣墟子委实让哀家琢磨不透,从顺妃,到大长公主,再到润王,他和他的徒弟一直在围猎皇室中人。”
赵煦:“皇祖母,太傅说,治水之道,堵不如疏。这圣墟子也好,永安里之乱也好,该让先生和小七查个清楚明白的。”
高滔滔沉默不语。
“皇祖母,”赵煦低声说,“孙儿想……”
高滔滔叹了口气:“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她从椅子中站了起来,缓步向前,慢慢走出了大殿。
“此次安排中,凡听懿旨而行的,全都捋了官职;凡听圣命而行的,一律擢升。”
“升贬都大张旗鼓地进行。”
“这才是皇祖母想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小六,明日你该自个儿上朝了。”
“哀家如今可以说,哀家没有辜负你父皇的托付,这江山,哀家交到你手上了。”
……
一大清早,莘园就被热闹吵醒了。
小七妹还在睡。
官家大婚三日后的第一道封赏送出了宫。
给小七妹和三七观的。
总之,小七妹曾想要的都实现了。
同时,还送来了八年前永安里之乱的一部分卷宗。
小七妹看着一摞厚厚的卷宗发愁。
“赵小六怎么也不整理个结论出来给我?这是让我练认字呢,还是让我练书法呢?”
直接说他发现了什么不就得了么。
“还是得找青鸾将这些那些总结成一句话,”小七妹点头道。
她正发愁,大理寺卿夫人来了。
她是哭着来的,她的夫君大理寺卿的官职被捋了。
“小陈大人,妾来替你磨墨洗笔,妾的字写得又快又好,保证绝不会出错的。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官家一定看得懂的。”
她眼泪汪汪的,连发钗碧环都摘了。
小七妹顿时“哎呦”一声:“好姐姐,你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前大理寺卿夫人不敢说太后的懿旨,只能说:“妾的夫君办事不力,没保护好您,也没办好您的差事。摘了他的头顶乌纱也是正常,只是妾想着您的字且得好好练练,因此想着每日里来陪您练练字……”
她夫君说了,以后能不能官复原职,就看她能不能抱上这条大腿了。
她还带了礼来,一顶可好看的点翠冠。
小七妹没敢收,怕给赵小六招事。
但她还带来了大理寺的旧案卷宗:“妾夫君抄的,给您备用。”
于是,小七妹带着着这些那些,都去了青鸾那。
青鸾和娥姐一样有封赏,还赏了个店铺和牌匾。
娥姐乐得不得了:“跟着小妹头,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咱也可以在御街横行霸道了。”
养恶狗啊,蓄刁奴啊,在街上横着走啊,回家还可以光宗耀祖啊。
青鸾接受封赏的,是娥姐替她准备的身份,林楚辞这个依旧见不得光。
小七妹没问她和李昱白究竟说了什么,见她一如往昔,便觉得如此这般也很好。
青鸾看卷宗,娥姐在和她商量究竟卖啥、请几个人……
她一边吃着零嘴一边和娥姐打嘴仗,大家都很忙。
青鸾看得很认真,当年的真相,或许就在这卷宗里。
有她爹签字画押的供词,承认自己与昌平王串联勾结,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而昌平王的供词里并没有和自己父亲勾结的细节。
许久之后,她得到了一个结论。
“小七,刘少傅一家不是我爹和我兄长所杀。”
“我爹和我兄长拿着刀出现在刘府,只怕是为了救人。”
刘府被害,旧邻兼好友提刀来救,却被当成了杀人凶手。
“小七,我要替我父母家人翻案。”
青鸾的脸上只见凝重:“只怕太皇太后不许。”
…………
李昱白醒了。
王妃派人到莘园来请,说是小郡王有话说。
三平赶紧来青鸾这,带上小七妹去了郡王府。
小七妹和三平进去后,看到躺在床上鼻青脸肿的人,同时转身,控制了一下表情才同时上前行礼。
“不知为何,我反而觉得周身轻松了,”李昱白说,“小老七,你的愿望,不如现在说出来,我好兑现。”
小七妹想了想,周太后死了,自己还没死,这愿望突然不知道许啥好了。
“大人,我这累死累活的,得加大钱,”她实在地说,“三个愿望跟您比起来太轻了,至少也得十个八个的才配得上您的身价。”
鼻青脸肿的李昱白还没说话,小七妹自己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就八个吧,这个数字吉利。”
李昱白揉着自己的头皮,倒没表示反对。
反而问她:“你去见了她吗?”
小七妹赶紧如实说了。
李昱白:“那就准备翻案。”
小七妹:“青鸾说只怕太皇太后不许。”
李昱白:“她不许,你敢干吗?”
“我为大人马首是瞻,”小七妹老老实实地低头:“大人敢,我就跟着您干。”
想当她姐夫,就得拿出诚意来,可别想着尽指使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