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妍兮!”

林砚从未这么紧张过。

那个小小身影的女人,就这样被淹没在了黄河里,没了踪影。

怎么办?

是自己让她过来的,她若是出事了,这笔账自己怎么还?!

林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扔了竹篙,自己也跳入了黄河水中。

崩腾的黄河水也淹没了林砚的身影,失去了主人的竹篙和乌篷船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停在了原地,像是在等待什么。

——水,四周都是水,将一切都淹没。

黄沙藏在水中肆虐,单单只是泡在里面就让人睁不开眼。

林砚屏气,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珠子,这珠子通体碧绿色,上头刻着古老的咒语。

这东西是水龙珠,可以让人在水中自由呼吸,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结界。

水灵珠被他催动后,立刻以林砚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泡泡似的结界,在其中他可以自由呼吸。

但可惜,在浑浊的黄河水中,他能见度低得可怜,连半米都不到。

现在摆在林砚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韩妍兮体重轻,要么顺着水流的方向去找,但机会渺茫。

要么就一路向下,若河中真的有鬼怪,是不会任由韩妍兮被水流带走,一定会留下来。

那么——在水底!

林砚顺着韩妍兮落下的位置,一路向下,速度极快!

但——

很奇怪!

他已经游了很久了,约莫有三分钟了,却依旧没有到水底,再抬头看看上方,已经完全没有阳光能照得进来了。

怎么还没有到水底?!

不对,这里有一个更大的结界,将林砚困在了其中,跟陆地上的鬼打墙一样,他或许一直都在一个区域内打转!

察觉到这点之后,林砚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探出自己的灵气,准备去打探一下韩妍兮的气息。

——吵,真的好吵!

林砚从打开神识的那一刻开始,眉头就紧紧皱着没有松开。

哭声,尖叫,嘶嚎,骨头相碰咔咔咔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被瞬间放大了几百倍,连周围水流声都听不见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把她吃掉!把这个人吃掉哈哈哈哈哈……”

“咔咔咔咔咔——”

太吵了。

林砚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切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里……是哪里?

民国风的街道和新西式风格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穿中山装大褂装的人,以及穿洋装西服的人行走在大街上,进口的小轿车和人力黄包车在宽阔的长街上争先后……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林砚,那是民国和新华夏交融更替的年代。

但——这里是哪里?

他应该在黄河里,而不是在这里。

结界吗?还是幻境?

他刚刚太着急地像要去寻找韩妍兮的下落了,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韩妍兮身上,竟让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何时被卷入这不知名世界的。

突然,很多个人从街头巷尾朝着一个方向跑,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林砚很想拉一个人问问,但又觉得这里的“人”或许也都是假象,故而跟着一起去了。

走的途中,他从人们的口中听到了几句话。

“快点快点!黄老爷今天纳妾,若去晚了可就抢不到了!”

“是了是了!快点!”

“哎呀别碰我呀!”

在这个时代还能被称为“老爷”,足以见得有一定的财力和手段。

林砚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来到这里,但或许是结界的主人“邀请”的,他应该去看看。

在长街的尽头,有个气派的旧式府邸,牌匾上书着“勇贝勒府”。

贝勒府?那岂不是和情有关?

但现在是何年月?至少也是1660年之后了,怎么还有“贝勒府”的存在。

是不愿醒的旧人吗?

唢呐声响起,长街另一边走来一队迎亲队伍,敲着锣,打着鼓,中间的大红轿子气派无比。

没有轿帘,林砚看到轿子中间坐着一个瘦小身形的人。

那人被繁缛的大红喜袍包裹着,双手被大红的绸缎绑着,手心中间插着一个红色纱扇,新娘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时不时挣扎着,但她无法逃离。

所谓的纳妾,就是强抢民女吗?

林砚虽然不屑,但也没有出手。

这里的一切或许都是幻觉,包括那个被可能几十岁的黄老爷强行纳妾的女人。

一堆礼节之后,那个尚在挣扎的女孩被两个喜婆子扶下轿子。

民众们似乎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全部都在抢贝勒府小厮扔出来的铜钱。

原来他们说抢的就是这个,从他们熟练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或许他们早就已经习惯,或者是麻木了。

一阵风吹来,新娘子的红盖头被吹下来。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林砚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是韩妍兮!

怎么会是韩妍兮?

只见韩妍兮满脸泪水地挣扎着,但她双腿被锁链锁着,双手被红绸缎绑着,旁边还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喜婆子控制着,她根本就逃不脱。

这里是“过去”,来自于未来的韩妍兮怎么会和黄老爷成亲。还成了他的小妾?

林砚上前两步,却被激动地人们挤开了,为了这些钱,他们不顾一切。

林砚喊了两句,却发现周围的人们似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包括韩妍兮,她哭喊着被推进了贝勒府。

奇怪,明明他们可以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却根本听不见自己的话。

林砚的存在感似乎被降到了最低,像空气一样,允许存在,对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似乎是虚无缥缈的。

既然如此……

林砚果然蛮力推开众人,走到了门口去追韩妍兮。

果然,他没有被拦住,小厮视若无睹的关上了府门。

韩妍兮被按着同一个绑着红绸缎的公鸡拜天地。

夫妻对拜的时候,林砚心有不忍,直接过去死死拽着她的衣领子,让她不至于被按下去。

他都这样了,周围却依旧没有人注意。

喜婆子疑惑地说:“奇怪,这小妮子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

“罢了罢了,老爷都快要等急了,反正这小妮子也活不了多久了,给老爷送过去吧!”

林砚猛地攥紧拳头。

什么叫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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