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杳娘的眼下有些青黑,显是没睡好的样子。
赵氏关切地问了两句,杳娘摆摆手笑道:“不妨事,婆母身子不好,前几日我在跟前服侍了。”
“你婆婆不要紧吧?”赵氏得知谢夫人是真的病重,不由地又关心起来。
“瞧着病情来势汹汹,可我见公公和婆母都习以为常,家中也有大夫常住,应该不打紧。”
“那就好。”赵氏松了口气,“你夫君待你如何?”
杳娘眼眸闪了闪:“新婚嘛,自是跟爹爹娘亲一样。”
“我们杳儿出落得这般出众,他谢诗朗能娶到你是三世修来的。”赵氏喜滋滋。
“倒是有件事我想与母亲说。”杳娘弯起嘴角,“今儿起,我就要开始管家了。”
这个消息是振奋人心的。
至少对赵氏而言,在杳娘生下嫡子之前,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
一个新媳妇,居然能得到婆婆如此疼爱信任,这以后的日子也必定能顺遂。赵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便是只管一半,那也够了。”
杳娘道:“婆母让我管辖西苑和南苑,这南苑……就是我那大嫂子住的地方。婆母此举必有深意。”
“你是二儿媳妇,凡事做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就成了,我们家杳儿总算安稳了,我这颗心呀终于能定了。”
杳娘的笑容下还是藏着一抹苦涩。
只不过赵氏沉浸在女儿即将管家的好消息里,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午饭杳娘也是在宋府里用的,一家子团团坐在一块,杳娘这才意识到:“老太太去哪儿了?”
赵氏目光闪烁:“咱们一家返回圣京之前出了点意外。老太太她……年纪大了,一病不起。”
杳娘心底一片唏嘘。
剩下的话不用说,她也知道了几分。
再看看满桌友爱和气的手足,她心底踏实,频频举杯,这算是杳娘成亲以来吃得最开怀的一顿饭。
慧娘很不喜姐姐回娘家夺了自己的风头。
但被敲打过,她现在已经收敛多了,至少不会在明面上和姐姐别苗头,争抢什么。
杳娘颇感欣慰:“慧娘也长大了不少,数月不见,这性子也稳重了。”
“慧儿确实伶俐不少,跟着我学账理事,倒也像模像样。”赵氏夸道。
慧娘得意地笑了:“那当然,我是娘亲的孩子,还能比姐姐差到哪儿去?”
杳娘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娘家吃饭时听到的一段故事,便道:“爹爹,您可知道廷尉司柳大人?”
“知道,这人素有名声,最清白刚正,很是得圣上的喜欢,很多大案子都交给此人来办。你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他了?”宋恪松纳闷。
“女儿听闻,这位柳大人家里有位嫡子,今年也有弱冠之年了,只是在婚事上波折不断,怎么也说不着好亲事。我想着嘛……如今咱们一家也在圣京,爹爹起复指日可待,那廷尉司与爹爹的官职只差了半级,他们家的嫡子配慧儿,岂不是美哉?”
杳娘开口就要给妹妹说亲,慧娘也给惊着了,捧着碗都忘记了吃饭。
宋恪松:“可我怎么听闻,那位柳公子已有婚配。”
“事情难就难在这里,那位与柳公子原先定下婚约的女子乃西江名门之后,说起来嘛也门当户对,很是般配。可是定下婚约后没多久,那女子家中就传来消息,说是还有一桩婚约在柳公子之前,乃是祖上定下的。这……柳公子就不能娶那女子,得将就他们家的庶出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