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楚晨仿佛能够言出法随。
哇！
汤岩西嘴巴一张，发出一声惊叫，然后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神里全是惊恐与疑惑：“爸，我在哪啊？”
他声如洪钟，气似奔雷，哪里有半点虚弱的架势。
“儿啊！我的儿啊！”
看到昏睡了半个月的汤岩西醒来，汤正再也绷不住，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不管他退休前身份多高，不管他脾气再臭，说到底他也是一位父亲。
抛开家庭的利益不谈，哪怕汤岩西只是一个无业游民，他都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就这么死去，从而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年丧子，绝对是人生不可承受之痛。
“爸，我在哪啊，我怎么记得我在家里晕过去的。”
“没事，你先好好休息。兰兰，好好照顾岩西。”
“好。”这还是桂艳兰第一次听自己公公这么亲切的称呼自己。
因为她不是公务员，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师，一直被汤正瞧不起，甚至连名字都很少称呼她，都是用‘喂’来代替。
这种转变，不禁让桂艳兰对楚晨更加感激。
汤正来到楚晨面前，做出请的手势：“楚小哥，麻烦移步这边。”
两人来到外面客厅。
“楚小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老头给你磕一个。”
汤正没有任何犹豫，双膝一软就要给楚晨跪下。
“诶，老领导别这样，您这是要折煞我啊。”
楚晨赶紧把汤正给扶住。
他心中最后的嫌隙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这老头脾气臭是臭，不过也确实爱憎分明。
一般这种省部级的退休大佬，都非常骄傲，连示弱都做不到，更别说给人磕头谢恩。
这说明汤正是真心感谢楚晨，至于刚才的闹剧，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楚晨没让汤正跪下去，等汤正抬起头，发现他褶皱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且不谈您是领导，我是下级。就说您这岁数，也该是我爷爷辈，我哪敢受您一拜。”
楚晨要的是实际利益，可不是这虚礼。
抓住这个机会，楚晨开始弥补和汤正之间的隔阂，漂亮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汤正见楚晨没让自己跪下，反而和颜悦色的相劝，不禁喟然长叹。
“赵文光说你，刚愎自用，狂悖无礼，嘴尖皮厚腹中空，看来是他有失偏颇。”
楚晨并没有顺着汤正的话，来说赵文光的不是。
有些话，汤正可以说，但是楚晨不该说。
“多谢老领导夸奖，人不知而不愠，不易君子乎，对吧？”
哈哈哈……
汤正忽然哈哈大笑，因为得到了帮助，儿子成功获救，导致他轻松十分放松，看楚晨就更为顺眼。
“说得好！楚晨啊，之前是我意气用事，被先入为主，导致一叶障目，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依我看，这最优奖，绝对非你莫属。”
汤正面带喜色与感激，比迫不得已的交易实在好太多。
“谢谢老领导赞誉，汤书记大椎穴上的那一枚银针，需要在六天之后，才能从体内回出来。刚好是我们培训的最后一天，那天我再来一次医院，把汤书记把针起了，才能痊愈。”
“好好好，谢谢你啊楚晨。对了，你结婚了没有？我有个孙女……”
“咳咳……”
楚晨赶紧轻咳两声，打断了汤正的乱点鸳鸯谱。
接着在汤正一番连声感谢之后，楚晨才离开医院。
等楚晨离开，汤岩西由桂艳兰扶着走了出来。
“爸，是这位楚小哥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吗？这位小哥的医术，还真是厉害啊。”
汤正沉声道：“岂止是厉害那么简单，此子不管是本事，心性，都绝对是人中龙凤，更何况还有一手神鬼莫测的医术。他的存在，让我想起了一个已经作古的高人。”
“谁啊？”
“鬼手御医，张北堂！”
“张北堂？他不是被……”
“嘘！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种档次的人能够议论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么……爸您改变了主意，要不要给赵文光通个气。”
汤正坚定的摇头：“千万不要。你的病还没有痊愈，还需要楚晨二次治疗。万一赵文光从中作梗，坏了最优奖，导致我们被迁怒，那你的命岂不是不保？而且你最好出都别出院，一直在这里住着。等尘埃落定再说。”
汤岩西打了个寒颤：“我知道了。”
楚晨当然是可以一次痊愈，但他城府向来极深，做事情一步三算，对汤正的反应早就算计于心。
……
楚晨回到家中，方进也回来了，正好和楚晨打了个照面。
还不等楚晨说话，方进就一把拍住楚晨的肩膀：“小晨啊，干得漂亮。刚才汤正给我打来电话，一个劲的夸你。”
楚晨将病房里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跟方进讲了。
方进不禁哈哈大笑：“这老家伙，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打死他都想不到，三方人马推荐的人，居然都是你。别说是你，我也想不到啊。怎么样小晨，这次最优奖完全落实，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去之后，包科长的位置应该就是我的了。我打算肃清人事科，把赵涛这些人给踢出去。”
方进本来仰靠在沙发上，忽坐正了身子压低声音：“赵家可不只是有势力，还有敌人。你只要把赵涛踢出人事科，外面有的是人办他。”
楚晨顿时来了精神：“怎么办？”
“踢到山区去做两年，你要知道，官场行走都是一步一个脚印，一步慢步步慢，只要耽搁他两年，再想跟上脚步就难了。”
楚晨对把赵涛踢出人事科的决心，愈发强烈。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为期七天的培训，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理论培训、实践培训做完一圈，楚晨再回到‘三大精神’主题教室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堂课。
“各位同志，我们的课程到今天已经结束，相信大家都有了不错的收获。今天下午五点，将会在大礼堂举行最后的表彰大会，会后还有一个欢送晚宴。请大家准时参加。”
楚晨回家之后，收拾整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制服，戴上崭新的红色徽章，出现在了行政学院的大礼堂外。
刚到，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大嗓门的嚷嚷声。
“今天，就是我赵涛，青云直上，乘风破浪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