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成功引邱怡泽入了局,那完全可以通过一种和平的手段拿回‘勤娘子’,毕竟邱怡泽其实也怕他父亲的事被人抖出来,如果你以这件事为要挟,他肯定会乖乖听你的话交出‘勤娘子’,你根本没必要还搞出那么大的一件抢劫案。”凌风说道。
“我不是徐山川,也不是邱怡泽,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在我的立场看来,他们是不可能轻易就交出‘勤娘子’,如果会的话,当年徐山川也不会杀死我父亲了。而且你们是小看了邱怡泽了,别看他外表一副斯斯文文甚至还有点懦弱的模样,其实他比他爹徐山川的心还要黑的多,这一点我也是出事后才发现的,真的是人心难测啊!”李萍萍感叹道。
“这我倒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看透了邱怡泽的为人呢?”凌风疑惑的问道。
“其实当年我真的没有想过邱怡泽会轻易就答应和马国明合伙开店,没想到的是,他不仅答应了,而且答应的还非常快,这让我觉得非常奇怪,就算是和熟人合伙做生意,也要仔细思量一下,更何况是陌生人,难道他就不怕被骗吗?”
“按我们向邱怡泽了解的情况来看,他并不是不担心被骗,而是其实他早就想把荣昌搞大,但是因为他父亲一直不同意,所以这事就一直拖着,直到马国明找到了他,他见马国明诚意十足,而且还当场拿出了上百万的现金,所以他就立刻答应了,这样的解释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的确,当时他也是这么和马国明说的,但是我不相信,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不允许这个过程中出现任何的纰漏,所以对任何发生的事我都会斟酌再三,不会轻易相信,我宁可把任何的事都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人性的贪婪、自私和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早就已经见识过了。虽然我也希望事情能真的那么顺利,但我却隐约感觉这其中一定有事。于是我就和马国明说,每天无论任何事都要告诉我,还有就是邱怡泽想和他商量的任何事都别马上答应,就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再答复。”
“你是担心马国明被骗?”
“是的,马国明这个孩子虽然很聪明,也很有生意头脑,但是为人处事方面却很单纯,没有一点心机。”
“那后来呢?你和陆永霖是如何认识的?他进荣昌是你安排的吗?”
“后来一切都风平浪静,可是我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我一方面担心万一被邱怡泽摆了一道,那我的计划将会功亏一篑,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而另一方面,我又要想办法拿回‘勤娘子’,因为当时徐山川已经死了,我又无凭无据,如果直接去找邱怡泽要,他完全可以将一切推的干干净净的。所以当时我真的是非常烦,几乎每晚都去酒吧借酒消愁,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陆永霖,而且在认识他的当晚我们就发生了关系。之后我了解到他当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业务员,而且在认识我之前,他的女朋友刚和一个有钱人跑了,他说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被女人甩了,每段恋情结束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穷,没有钱,他说他不再相信爱情,因为爱情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当时听了他的遭遇后,我发现我完全可以利用他,因为当一个男人屡次因为金钱而被女人抛弃后,他就会很容易走向两个极端,一种极端是心灰意冷,认为自己很没用,废物一个,从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另一种极端就是对女人丧失信心,继而拼命的赚钱,然后玩弄女人,以此来弥补他之前内心受到的创伤。这两种极端关键就得看如何进行引导,我当然不希望陆永霖死,所以我就开始引导他,我要让他活着,然后走向另一个极端,让他变得对金钱非常的贪婪,这才是我所需要的。我和陆永霖说,只要他能帮我,我就能让他得到他所想要得到的东西。刚开始他不相信,于是我就又变卖了一部份我父亲留给我的财宝,当我把银行存折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相信了,也答应了帮我。然后我就让马国明找个借口,把陆永霖带进了荣昌,虽然说他未必能帮上马国明什么,但至少有一个自己人在里面,邱怡泽做事就要掂量一下了。之后我为了能更好的控制陆永霖,就让他和我假结婚,但实际上我和他之间除了那一晚外,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你这话,从一开始你并没有打算要用抢劫的方式拿回‘勤娘子’?”
“当然,我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难道你用抢劫的方法拿回‘勤娘子’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事?这事和邱怡泽有关?”凌风猜测道。
“你猜对了,是邱怡泽迫使我这么做的。”李萍萍点了点头,“其实邱怡泽并不是一直没有动静,只是他在暗中一直搞些小动作没有被马国明发现而已,我也是在他的丑事被捅破后才发现的。”
闻言,凌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打断了李萍萍的话,问道:“邱怡泽一直在暗中搞些小动作的事是不是和安保主任沈旭良也有关系?”
李萍萍先是一愣,继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和之前的冰冷僵硬相比,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显得非常自然,眼神中还带着几份敬佩。
“输给了你,我心服口服。”李萍萍说道。
凌风谦虚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根据案件所呈现出的情况分析出来的,之前在还没有怀疑你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我开始对你的计划猜出一些眉目后,我就觉得沈旭良的死有些奇怪,因为你并非是什么冷血杀手,如果是的话,相信你早就杀了徐山川,而接下来的珠宝行劫案和龙潭岛凶杀案也就不会发生了,而且如果你真的冷血无情的话,也不可能会在意马国明的生死,更不可能坦白一切。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要杀死并且把劫案嫁祸给无辜的沈旭良呢?让你这么做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沈旭良一定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
李萍萍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其实自从邱怡泽和马国明一起把荣昌的生意做大了后,邱怡泽一直挖空心思的想从中牟取私利。”
“和我详细说说关于这些事的细节吧!”
凌风似乎对邱怡泽从珠宝行牟取私利的事非常感兴趣,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此时在他的心里对案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需要通过李萍萍的叙述证明自己的这个想法。
“正如我刚才说的,邱怡泽比他爸徐山川的心要黑的多,他是一个铜臭味十足的商人,而且还是奸商中的奸商,在他的眼里只有钱,他其实压根就不想和人一起把荣昌的生意做大,他只想利用马国明的投资帮他赚到更多的钱,当然,这笔钱只属于他一个人。其实徐山川死后,荣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了,主要原因就是邱怡泽进的所有首饰都是次货,这些首饰虽然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掉色,虽然他深知其中的问题,但由于这样的货物能让他从中赚取暴利,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后果,反正骗一个是一个,到最后街坊都没再到他那去买首饰了,所以当他一听说马国明想和他合作把荣昌的生意做大后,自然就爽快的答应了。”
“那你之前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吗?”
“当然知道,不过我想他也是因为店里生意赚钱不多才会出此下策,如果有人投资,可以把店的生意做大,用正当的手段赚更多的钱,相信他应该会收敛一些。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一丝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李萍萍嗔怒道。
“可是他就不怕被人发现砸了荣昌的招牌吗?那可是他父亲一手创办的啊!”
李萍萍闻言,冷笑道:“呵呵,就他这样满身铜臭的无耻小人,钱和招牌相比,哪个更重要,相信不用我明说了吧!”
“这么说你所指的邱怡泽在暗中搞小动作,就是他进的次货?”
“是的,刚开始第一年的时候,他并没有这么干,一方面是因为他和马国明彼此间还不是很了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一年后,荣昌的生意稳定了,他就开始有所行动了。他突然提出更换一家供货商,说新的供货商的价格便宜,而且货品款式新颖,马国明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让他一定要盯紧点,以免邱怡泽从中做什么手脚,毕竟这莫名其妙提出要换供货商,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可是几个月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渐渐的对这事我也就放松了警惕,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局,邱怡泽见马国明对进货的事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后,便开始动起了手脚,在进的货品中逐渐掺入了次货,这些次货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佩戴时间久了,就会出现褪色的情况,渐渐的,首饰出问题的顾客越来越多,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让马国明去找邱怡泽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邱怡泽也不傻,自然不肯承认,只是说可能供货商掺进了些次货没有及时发现。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解释很牵强,但是为了我的计划,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如果和邱怡泽为这事闹翻了,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所以我就让马国明接受了邱怡泽的解释,然后替顾客换货或者退货,以此息事宁人,让荣昌的生意不至于受影响。另一方面我让马国明向邱怡泽提出了更换供货商,邱怡泽起先不同意,他说应该是供货商的无心之失,于是我就让马国明以撤资为要挟,要求邱怡泽必须换供货商,邱怡泽也担心马国明这条‘大鱼’跑了,最终也就同意了。”
“从事态的发展来看,虽然更换了供货商,但是邱怡泽似乎并没有就此罢手。”
“他非但没有罢手,反而还变本加厉,他甚至想一次性把马国明置于死地。”李萍萍愤怒的说道,“因为当时快到邱怡泽和马国明共同经营荣昌两年周的时间,所以马国明就想利用这个时间,搞一个两周年店庆,希望能借此招揽更多的顾客,挽回之前损失的同时继续扩大生意,对此邱怡泽并没有异议。于是马国明就联系了供货商,让他们打造一批全新的金银首饰,这么做一方面是希望用新品招揽生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邱怡泽从中做手脚,又以次充好。整批首饰制作加工的全过程马国明都亲自监督,一切都非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之后首饰就被运送到了珠宝行内的保险库中,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邱怡泽更是对此事不闻不问,除了去过几次工厂看过进度外,再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当时我还真以为邱怡泽老实了。但没有想到,就在店庆前两周,那批首饰却出了问题。因为当时快到我的生日了,于是马国明就想从那批新首饰里选一款给我当生日礼物,可当他到了保险库里挑选首饰的时候发现所有的首饰全被调包成了外观一模一样的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