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夙眼中燃起无边欲火,一把含住她细嫩柔滑的肩颈,坚实的臂膀紧紧搂着怀中娇软,愈发的用力,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里去。
陆温逢迎上去,掀起他的袍角,正欲将袍服内的繁琐饰物一一除去。
谁料他猛然一惊,退后半步,低低一笑,自嘲道:
“我失态了。”
陆温极力忍耐心底里的恶心,面上带了几分黯然:
“哥哥可是嫌弃我如今已是风月中人……”
姚夙的眼神带着愧色:“你梳拢那夜,军营送了边关军情前来,才叫我误了时辰……”
陆温脸色发白,勾着他的玉带,抬眼望着他,一双剔透的眸子泫然欲泣:
“我受点委屈,也不打紧的……”
姚夙听了这话,眼睫微颤,不免有些心软,语调又放柔了三分:
“谁敢委屈你?你在楼中,吃穿用度可有人短?”
陆温拉过他的手,顺势又依偎进他的怀中,娇软道:
“有景之哥哥护着,自然无人敢短缺我的。”
他柔声又道:“我不能日日来瞧你,却要叫人都知道你是我护着的人,揽月阁如今谁主事,叫她撤了你的牌子。”
陆温心中冷笑,他是嫌她脏,又不想自己的所有物被别的男人所染指。
她虚咬着半块舌头,硬生生逼出自己一副黯然失魂的姿态:
“你有好几个月不曾来看我了,年妈妈便劝我,你得了如花美眷,我便只是天边一散云,一抔雨……”
姚夙轻抚着她的脸颊,将人搂得更紧些,心中酸涩不已:
“我是恨自己……恨自己无能……”
他二人紧紧相拥,云开雾散,无人得以窥见,陆温嘴角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
直到姚夙的随从魏百敲了敲门,在外急声道:
“夫人醒了,见您不在寝房,正差人四处寻您呢。”
姚夙暮然生了几分急躁,扬着脸,沉声道:
“就说我在虎贲卫城外的军营里过夜。”
魏百有些讷讷:“世子爷……万一夫人找到城外军营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编一个慌,便要用百十谎言来圆。
姚夙脸色愈加难看,对门后的随从怒喝道:“我若今夜偏不回呢?”
陆温微微抿了抿唇,自嘲的笑了笑。
他在她面前,既要为人夫君的尊严,又要有一个情郎该有的男子气概,却不敢真正惹恼了郡主。
毕竟,锦绣前程,如花美眷,无一不比她这个家族已覆的旧情人更为重要。
他要她递个台阶过去,她便给他这个台阶。
她勾了勾他的玉带,笑语盈盈:“哥哥莫要为我,与世子妃离了心,回去罢。”
姚夙抚着她的面容,眸底闪过深深的愧色:“栖儿,你总是如此善解人意……”
一语罢,步履匆匆的往外走去。
那日后,年妈妈不知是不是得了姚夙的令,竟真的再未让她挂过牌子。
只偶尔来了十分尊贵的恩客,便唤她去摘星阁弹奏一曲。
若说这南凉西屏郡里头的销魂窟,揽月阁是以床上功夫出了名的。
那摘星司,便是靠得楼中女子的一身舞艺才情,而在烟花之地里打响了名号。
陆温想,约莫这摘星司,也是谢行湛的手笔。
摘星司门洞大开,大堂前站着数不清的文人雅士。
既有许多打扮的清新脱俗的妙龄女子,正与那些文人墨客吟诗结对,也有浓妆艳抹的乐曲伶人,在高台翩翩起舞。
一时人声鼎沸,好不快哉。
陆温同龟奴一道进了内里,却不曾上楼,反被龟奴迎到了羊肠小道,转身进了暗门。
一入门去,暗中行了半晌,龟奴才推了门,笑着迎她进去。
陆温眼前一亮,视野竟十分开阔。
那是一处宽阔幽扬的湖岸边,上面停泊这许多艘精美阔气的画舫,隐约有丝竹之声萦绕环梁。
登上画舫之后,一个打扮的热辣艳俗的娇俏女子热情的迎了出来:
“哎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家姑娘吧,快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