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岳飞没有带任何兵器,跨上闪电搏龙驹驰出庄外,刚刚翻过一个山岗,只见前方的道路上立着四匹骏马,马上均有人乘坐,岳飞抬头一看,好嘛!四匹骏马乘坐的非是别人,正是他的盟弟牛皋、汤怀、王贵、张显。
老远就听牛皋喊道:“大哥,听说你到内黄县去买小米,带上俺们去玩玩,俺们还能帮你扛帮你挑,也省的你一个人在路上闷得慌。”岳飞哪想带上这四位,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顺眼,恐怕又会招惹出事端来,现在,他们来都来了,岳飞还能说什么呢?岳飞见四人都带着家伙,言道:“跟我一道去可以,到了刘家庄,把兵刃都给我留下,免得招摇过市。”兄弟四个齐刷刷地答应一声:“行。”
就这样,五人打马如飞,转眼工夫,五人来到刘家庄,进了庄口,岳飞等人下马,一个个牵着马匹往里走,不大会儿,五人来到刘先生家门前,岳飞上去扣了扣门环,高声喊道:“岳父大人在家吗?小婿岳飞前来看望您老人家。”听到岳飞叫喊,刘老先生打开院门,看到外面立着五匹骏马,先是一愣,继而笑道:“啊!飞儿,你们快请进,想必另外几位是汤怀王贵张显等人吧!恕老夫眼拙,这位英雄是……”刘先生指了指牛皋。
岳飞赶忙告诉老人,这位就是王家庄看家护院的牛叔之子叫牛皋,也是我们的结拜兄弟,说完,与其他四个人给刘先生磕头,向刘先生问安。刘先生见昔日的学生一个个出落的孔武有力,乐的合不拢嘴,向岳飞等人问这问那,岳飞告诉恩师,莺儿身子一天天不方便,自己想来看望先生都离不开,这次,我是到内黄县买小米,路过刘家庄,特来看望您老人家;汤怀王贵等人,听说路过刘家庄,非要跟来看望您老。
先生要岳飞等人留下来吃饭,五人再三推脱,牛皋、汤怀、王贵、张显四人将兵刃放在老人家中,骑上骏马向内黄县赶去。在刘老先生家中一耽搁,四人来到内黄县城时,已经接近午时,街市早已散去,岳飞等人牵着马,在各家店铺前打听,米行的人都说今年的天气干旱,小米收成不好,街市上难得一见小米,你们可以到种小米的庄户人家问问,他们也许有。听了这些话,岳飞心凉了半截,偌大的内黄县都没有,要想买到小米恐怕很难,既然人家给你指明方向,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小米没买着,饭总归要吃,已是午时,大家都饥肠辘辘,岳飞领着大家找了一家饭庄,点好酒菜后,就要掏钱会账。王贵不干了,道:“大哥,让你掏钱请我们吃饭,我不同意,嫂子眼看就要坐月子了,需要很多钱花,我们怎会让你掏钱,再说了,除了二哥境况不好,我们的条件都比你殷实。”说完,连拖带拽将岳飞推到一边。王贵、汤怀、张显三人执意如此,岳飞也拗不过他们,只好随他们便。
五人找了一个亮堂的桌子坐下,小二连跑带笑地为大伙送茶倒水。累了半天,大伙儿确实有些渴了,尤其牛皋一个劲地崔小二快些上水,小二答应一声,大茶壶拎的团团转。趁着大家喝水,岳飞将小店打量一番,小店门脸不大,收拾的整齐干净,长条形的大堂,十多张紫檀木的饭桌,摆放的错落有致,手拿抹布的小二将桌面擦的锃亮,由于地处闹市,南来北往的客人很多,几乎将小店坐满。
工夫不大,小二将酒菜上齐,喊了一声:“得了!客官,您的酒菜都上齐了,几位慢用。”说完,躬身退到一边。张显拿过酒壶,先从岳飞开始,逐一给大家斟酒,酒斟满后,岳飞举杯邀大家共饮,感谢大家一同帮他买小米,话没说完,牛皋的酒已经下肚,道:“大哥,你放心,俺有办法给你买到小米。”大家都觉得好奇,半天时间,大家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没想到,牛皋还有办法,不禁异口同声地问:“什么办法?”
牛皋夹了一口菜,嘟囔道:“大哥,那些粮行不是没有小米卖,他们是故意抬高价格,想卖个好价钱。吃完饭,俺们再去问,如果他不卖,俺牛黑子一把火把他们的店烧了,看他还有没有。”岳飞听了牛皋的话,把脸一沉,道:“牛皋,不得胡说胡为。”汤怀一听,站起身说道:“二哥,我当真以为你有什么神机妙算,没想到,你出这么个馊主意。”牛皋把眼一横道:“不这样,你还有什么好主意?”岳飞说道:“算啦!大家快些吃饭,我们按照店家的指点,到庄户人家去问问,迟了,今晚恐怕赶不回去了。”牛皋不再言语,张显还是勤快地为大家倒酒。
就在这时,旁边的桌上有一位老者说道:“想必几位是来内黄县买小米的吧!”岳飞回身抱拳施礼道:“老人家,你说的没错,只因内子快要临盆,特意到内黄县买些小米,给内子将养身子,不曾想,问遍街市上所有的大小店铺,都没有小米卖,还望老人家指点一二。”老者又言道:“是啊!今年干旱,小米收成本来就不好,加上小米的产地枫林口近来闹鬼,有小米也不敢出来卖呀!”“闹鬼。”岳飞五人听了此言,惊讶万分。
“是啊!枫林口闹鬼,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吗?”老人也颇为惊讶。岳飞道:“老人家,我们是汤阴人,枫林口闹鬼,我们的确不知。请问老人家,枫林口如何闹鬼?”
老人呷了一口酒,言道:“枫林口闹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闹鬼闹的很凶,已经惊动了官府,官府多次派衙役捕快前去捉鬼,都是活人去,死人回,而且死的人身上没有任何兵器伤痕,都是脸上青紫发淤,有的死者脖项上明显有鬼掐的痕迹,被掐死的人舌头伸的老长;据少数逃回来的人说,这些鬼来无影,去无踪,两个人好好站在一起,瞬间就会有一人变成一滩脓血;每次鬼一出现,枫林口阴风呼号,戾气飘升,有时会出现一大帮鬼,青面獠牙,光怪陆离,可怕极了。”老人说着话,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喔!枫林口还有此等怪事。”岳飞诧异地问道。“是啊!内黄县令下碟文悬请捉拿鬼怪的僧人道士,难道你们没有看见吗?”老人补充道。
“嗯!城门口好像是有碟文,只是我们来的匆忙,没有仔细观瞧。”岳飞答道。“不知道也好,外乡人速来速回,图个平安吉祥。”老人友善地说道,岳飞等人从老人的话里听出了无奈。
牛皋、汤怀、王贵、张显四人听说枫林口有鬼,心里都憋足劲要去看看,只是岳大哥与老人说话,他们都把这股劲憋在心里,待岳飞向老人打听枫林口的具体位置后,再做计较。
大家三下五去二吃好饭离开酒店,向北城门走去,走到城门口,岳飞等人仔细观看城门跺上的碟文,大家一看,证实老人的话所言非虚。
出了县城,张显对岳飞道:“大哥,我们真的去枫林口吗?我看还是算了吧!要去,我们四人去,大哥就别去了,嫂子快要生了,别惹一身晦气。”汤怀也说:“对!大哥,你就别去了;绝华岛上的海狐狸我们都没怕,对付几个小鬼,根本用不着大哥出马。”
牛皋乐呵呵地说道:“大哥,三弟五弟说得对,只要我牛黑子出马,管保把小鬼都吓死。”说着说着,牛皋摸着脑袋道:“唉哟!大哥,你说鬼长啥样儿?”
王贵没好气地说道:“估计和你长得差不多吧!”牛皋更乐了,道:“那俺还是它们的祖宗,王贵兄弟,鬼和你们还是亲戚呢。”
岳飞言道:“好啦!大家别斗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师傅教我们一身武艺,不就是让我们保土安民嘛!如今,枫林口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怎能怕招惹晦气而逃避,大丈夫行走江湖,除暴安良才是我们的本分。”其他人只好听从。
枫林口离内黄县城大约四十余里路程,太行山脉在这里有一个分叉,两座连绵的山脉在这里形成一个“入”字,“入”字的下方就是枫林口,“入”字的一捺挡住北来的寒风,较短的一撇敞开,温暖的南风在这里形成回旋,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更是太行山脉有名的五谷之乡。
就是这样一个五谷之乡,却于去年春上开始闹鬼,起初,人们在树林中看到一两个鬼,坐在树下茹毛饮血,身上泛起绿莹莹的光亮,一旦被人发现,厉鬼立即消失,在消失的地方冒起阴霾之气,周边的树木被阴风刮得乱动,活活将见鬼的人吓个半死。
第二日,见鬼的人带着猪头三牲前来超度,可是,厉鬼不仅没走,反而越来越多,每到夜晚,它们青面獠牙地出现在庄户人家,并勒令庄户人家将猪牛羊送到指定地点,否则,全家皆亡。
也有胆大的没有按厉鬼的要求去做,结果全家都不明不白地死去。再后来,厉鬼对猪牛羊等三牲已经不满足了,勒令庄户人家除三牲外,每晚送一名年轻漂亮的女人供其享用,庄户人家受不了了,赶紧报官,官府派来衙役捕快,不仅没有捉住鬼,却一个个搭上卿卿性命。
这时,官府才意识到鬼闹大了,一边向州府报告,一边下碟文悬请捉鬼的高手,然而,来的衙役捕快越多,死的越多,周边年轻的女人也被糟蹋无数,死了无数。许多有钱人家赶快迁离本地,无力迁移的庄户人家,只好聚集在一起,一有动静,就赶紧敲锣打鼓放鞭炮,驱赶厉鬼,真正是有家难回,苦不堪言。
岳飞等五位兄弟在离枫林口十里的地方,打听好一切后,他们找了一个避风之所,坐下休息,毕竟,离开县城到枫林口天色尚早,去早了,惊动厉鬼,鬼不出现,岂不是白跑一趟。
躲在无人之所,牛皋小声嘀咕着:“大哥就是不让俺带兵刃,要不然,俺牛黑子一锏一个,管叫小鬼哭爹喊娘。”
汤怀小声道:“别尽说没用的,捉鬼不需要兵器,你想,鬼是不怕打的。”王贵道:“我就不信,世上会真有鬼。”岳飞嗫嗫地告诉大家道:“无论真鬼假鬼,到了夜晚大家都放机灵点,千万别招了鬼的道。”
回身他又对王贵言道:“四弟,冰莲花冰莲子带了吗?”王贵说:“带了。”然后,他让王贵将冰莲花冰莲子分发给各人,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