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湖江,马车已经停在岸上了。
月子衿小心翼翼的将楚婉夕放在马车内的软榻上,拉了拉薄被,盖上了她的身子。
“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你来赶车。”
“谢谢你,安安。”月子衿浅浅拥住夏侯音。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的娘亲以后……也会是我的娘亲。”夏侯音抬手抚了抚月子衿的后背。
月子衿微微一笑,直接将夏侯音的身子抱上去,“上车吧。”
打起车帘,夏侯音进了马车,轻轻唤了声,“长公主。”
楚婉夕闻言,转眸朝这边看了过来,“安安?”
夏侯音点点头,走到她身边,跪坐下来,“是我,安安。”
从刚才到现在,楚婉夕的身子都还在紧绷着,想必她的内心还在恐惧着。
紧接着,她抬手将楚婉夕额前凌乱的墨发拨到耳后,抬手握住她的掌心,温柔到:“长公主您放心,不会再有坏人了,以后我和月子衿都会陪着您。”
楚婉夕感受着夏侯音掌心的温度,不安的心情缓缓平复,眼尾却不断的滚下泪珠。
她紧紧的咬着唇瓣,嘤嘤而泣,刚刚的一切恍若一场美梦一般,有些不真实。
这十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被囚禁,被虐待的日子,如今恍然重见天日,看到她的衿儿来救她,她的心底陡然酸的厉害。
其实,自从被囚入皇陵的那一刻,她便死心了,从未奢望还有出来的这一日,更不敢想来救她的人会是衿儿。
也许,上天终究是怜悯她。
夏侯音看着楚婉夕哭得心酸而凄苦的模样,她的心顿时被揪疼。
那么多年的囚禁生活,唯一的儿子还见不到面,实在太可怜。
她取了帕子轻轻的为楚婉夕拭着眼尾的泪痕,轻轻抱住她的身子,安慰道:“长公主,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紧接着,她一垂眸才发现,楚婉夕的手腕到小臂,皆隐隐发黑,她的心顿时一沉。
一定是刚刚月子衿抱着她从船上出来的时候见了阳光,所以体内毒发了。
“长公主,您不能见光吧?”
楚婉夕闻言,怔怔点头,“是,这是白弋以前给我下的毒。”
这几日在严均那里,虽然他每天都变着花样虐待她,但是却一直没有让她见过光。
刚刚衿儿抱她的时候,她倒是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她淡淡扫了眼自己发黑的手臂,嘴角无奈展开一抹淡笑,“这都是命,也许是我福薄……”
终于和衿儿团聚,没想到却引发了体内的毒……
楚婉夕年轻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如今在皇陵里囚了十五年,早已被蓦地没有了任何棱角,遇事不得不选择向命运妥协。
然而,这时却又一双小手紧紧握住了她,声音清亮,“长公主,别怕,我这里有解药。”
“解药?”楚婉夕一愣,忙看向夏侯音。
“对,就是解药。”夏侯音浅浅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琉璃瓶,扶着楚婉夕将里面的东西服了下去。
那日在东方镇月子衿帮她取了百里哲的心头血,没多久,她就直接将楚婉夕的解药配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