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沐清歌从医生系统越来越急切的提示声,也能知道太子现在流血过多,必须要及时止血。
夏侯璟冷冷的睥着心有不甘的太子,一把握住了沐清歌手。
“还有,本王的女人,你动不得!”
夏侯璟眼底划过冷意,并带出了一抹讥讽。
一个男人竟然偷袭女人,真是有出息!
“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夏侯璟语气冰冷骇人,仿佛沁了一冬的冰霜,让人从心底发寒。
“凌王,父皇绝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恨恨磨牙,声音阴鸷无比。
“夏里!”
夏侯璟的话音一落,夏里手中的剑便往前送了几分。
太子狠狠的握着拳头,他知道凌王不会杀他,但是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就如他身上的这十八刀!
太子等人走后,夏侯璟扫了眼幸存的人,眸光掠过这一地灰烬残烟,眼底划过丝丝悲戚。
虽然他在刻意隐藏,但是沐清歌一眼便看了出来。
他一心想要守护的人,却被人一把火烧了,这该是怎样一种心痛。
看着夏侯璟颀长清冷的银色面具,沐清歌心底蓦地涌出来一阵心疼。
她一直都以为这个男人无所不能,可是却忽略了他也会心痛,也会难受。
不论发生了什么,他却只能靠他自己。
因为他是众人的依靠!
而且,他连表达情绪的资格都没有。
就如同孤狼,受了伤也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沐清歌下意识的握紧了夏侯璟的手,似乎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可以帮他分担一些。
这时,先前那位老者上前,看着夏侯璟微抿的嘴角,叹息道:“王爷,您刚才不该为了我们伤了太子的。”
他说完,又有一位年长者上前道:“王爷,不过是忍一口气的事情,您何必和太子计较,如今您重伤太子,那位指不定又该怎样为难王爷了,这与大计无异。”
夏侯璟嘴角抿起的弧度更深了几分,眉头狠狠地蹙了起来。
“季叔,若是为了大计,连追随我的人都可以舍弃,那么,我也不值得你们追随。”
他说的坚定。
“可是,王爷……”
“季叔,你不必再说,这里不能再留,将剩下的人都组织起来,带去王府别院。”夏侯璟沉声吩咐道。
不只是这里,他来的时候整个青庐都被烧了起来。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一处像样的房子,根本没办法住人。
更重要的是,既然皇帝盯上了这里,那么这里就不再安全。
他以为他真的会将白虎藏在这里么?
“是,王爷。”
季叔应声而去,赶去其他地上去召集幸存下来的人。
随着季叔远去,他空了的袖筒更加空荡萧寂。
乾清宫。
皇帝在大殿内踱着步子,眉宇之间隐约有一丝忐忑。
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事情像这般能够牵动他的情绪了。
终于,黑衣暗卫急急入殿,在皇帝的脚下单膝跪地行礼。
“属下参见皇上。”
然而,此时皇帝的情绪却蓦地练了起来,脸上带着一贯的威压。
“东西可到手了?”
那人飞快的垂下头去,紧张道:“回皇上,东西没在那里。”
“没在那里?”
皇帝声音一冷,即使平时在波澜不惊,此时眼底也都浮现了一抹讶色。
“是,属下带人将青庐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白虎,想必凌王根本就没有将白虎放在青庐内。”
皇帝深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似乎一时想不透。
夏侯璟既然将青庐保护的这么好,却没有将白虎放在那里,那他还能放在哪里?
白虎是天子身份象征,他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可是白虎却在夏侯璟手中,这只会提醒他,这个皇位是他抢来的。
当年夏侯璟年幼没有能力跟他争,现在现在却不一样。
所以他必须要在夏侯璟羽翼丰盈之前取回白虎!
半晌,皇帝敛了敛眉,摆摆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就在这时,有一个暗卫飞快的赶来了殿内。
“皇上,太子出事了!”
接着,他又将夏侯璟和太子在青庐内发生的事情向皇帝说了一遍。
皇帝听到,狠狠握拳,怒道:“这个凌王,他好大的胆子!”
他竟然在太子身上刺了十八刀,他可又将他这个皇帝放在了眼中?
凌王他,简直无法无天!
他派太子去火烧青庐,明着是羞辱了夏侯璟,实际上是去找白虎。
谁知道,夏侯璟他竟然如此大胆!
他用太子来羞辱他,那他就拿太子去打他的脸!
“好一个十八刀,好一个狂妄的凌王!”
每一次提到凌王,皇帝都是咬牙切齿!
从他一出生,就从先帝那里夺去了所有的宠爱,还差点夺去了他的皇位,皇帝焉能不恼?
皇帝生怒,整个乾清宫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就连一旁的苏德都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
“太子现在情况如何?”
“回皇上,太子失血过多,虽然现在止住了血,但是他还受了内伤,只怕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皇帝点点头,对苏德道:“回头遣人往太子府多送些补品过去。”
虽然上一次太子负责瘟疫一事,引起了民愤,惹得他不满,但是这一次太子受伤,毕竟是他一手促成的。
“是,皇上。”
对于皇帝的心思,苏德再清楚不过。
皇帝利用了太子,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亏欠的。
此时,皇帝身上依旧散发着冰冷的威压,眉宇间拢着阴鸷的气息。
他的怒火还没有消散!
他一拂手,示意殿内的暗卫退下,然后对着身侧的苏德道:“去,去传凌王!”
然而,苏德还没有步出乾清宫,眼前便骤然一冷。
一抬眸,他便看到凌王正朝这边走来,他周身散发着冰冷骇人的气息,远远的就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苏德顿时滞住了脚步,半晌才想起来通禀。
“凌王觐见。”
夏侯璟看也未看苏德一眼,径直迈进了殿内。
苏德急急忙忙跟上,看着夏侯璟的背影,心中微惊,这凌王周身的压迫感一点也不比皇上弱。
尤其是现在带着怒意的凌王,根本让人不敢直视。
就连他这个在皇帝身边待了十几年的人,也会止不住的心颤。
“皇上。”
夏侯璟略一抱拳,算是行礼了。
“凌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重伤太子!”
夏侯璟一进殿,皇帝立即兴师问罪。
“皇上,太子无得无能,草菅人命,瘟疫一事,惹得百姓不满,如今又火烧功将,臣弟身为长辈,理应代替皇上教训他!”
夏侯璟说得直白,直接点出了太子草包无脑。
他知道太子根本就是被皇帝推出去的一枚棋子!
他的话音一落,皇帝脸色霎时间一片铁青。
夏侯璟虽然狂妄,但是在他面前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嚣张过!
“你大胆,夏侯璟,你这是想造反吗?”
“臣弟,不敢。”
夏侯璟隐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起。
他在忍,在极力的隐忍!
“蓄意伤害皇储,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皇帝也在忍!
凌王向来行事滴水不漏,从来不留下任何把柄。
而现在,就有一个给凌王按罪名的好机会,他又岂会放过?
“皇上,太子是罪有应得!瘟疫一事,皇上若是偏袒太子,势必会引起民愤!”
“皇上,老臣求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皇帝听到这一声,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旭王可是许久都没有进过宫了,他今日怎么好端端的进了宫?
苏德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厉声道:“请进来。”
紧接着,头发花白的旭王身穿朝服进了殿,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眉宇间的威压却丝毫不减。
而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言官,一同进了殿。
“老臣参见皇上。”
“微臣参见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不知道皇叔今日怎么想起来进了宫?”
“太子昏庸无道、残暴无能,瘟疫一事,焚烧疫民,百姓哀声哉道,都状告到本王府上了,本王怎么还能袖手旁观?”
皇帝心中火气更胜,夏侯璟竟然将太子焚烧疫民一事传到了旭王耳中,他这是在借助旭王的手向他施压!
这个平常不问世事的老王爷,虽然现在闲云野鹤,可是年轻时带兵打仗,为人耿直清正,向来光明磊落,两袖清风,极有贤名,最见不得不正之事。
“皇叔,太子他年轻,难免做事太冲动。”
皇帝不得不为太子辩解,如今一群言官在这里,如果真要细数太子的罪行,迫于舆.论压力,他也不得不废太子。
然而,皇帝的话并不能使得老王爷满意,他重重蹙眉。
“皇上,朝堂之事,老臣本不该插嘴,但是太子行事残暴,激起了民愤,民心不稳,不利于江山社稷。”
老王爷说完,他身后的言官立即附声。
这些言官,负责监督与上谏,甚至有时候令皇帝都无可奈何。
皇帝的眉头深深拢了起来,半晌才缓缓开口。
“太子这一次的确是荒唐了些,苏德,传朕旨意,太子罚俸一年,禁足太子府内半年闭门思过,由太子太傅好好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