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的抽身而退,却不想此时她的心会狠狠地揪了起来,生疼生疼的。
他和贞妃是青梅竹马般的情谊,不是她可比的。
她想贞妃这几次对她出手,夏侯璟不会不知道,可是他却选择了漠视,就足以可见贞妃在夏侯璟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若不是余情未了,他怎会拥她入怀?
沐清歌握紧了手中的药箱,飞快的走过了后山,拐进了青山之中。
就连原本要来给静心师太检查情况也给忘记了,只想着立刻离开这里。
一直走到了青山半山腰处,沐清歌才稍稍平静下来。
微微勾了唇,噙了丝苦涩,却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既然已经收了心,又何必去在意?
玉手轻轻抚上胸口,那里的酸涩却骗不了她。
“吱呀——”
面前的竹门突然被打开,原来是青颜背了竹篓准备上山采药。
她看见她呆滞般站在门外,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不是去给静心师太做检查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看过了就回来了。”
青颜没有多想点头,“那你就先在竹屋里休息,我上山采药。”
沐清歌见此,忙叫住了她,“师父,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里,也该回去了。”
青颜皱眉,“这么急?”
沐清歌淡淡一笑,“这两天一直想跟师父提这件事,都忘记了,所以现在就有些仓促。”
“嗯,是出来有几日了,该回去了。”青颜眼底划过一抹狐疑。
紧接着嘱咐道,“你跟我过来,我给你配的药你拿上。”
青颜说完带着沐清歌进了房间,取出了几个小瓷瓶递给了她。
“多谢师父,还有静心师太已无大碍,只需要静养,还劳烦师父多费些心。”
青颜微微颔首,尽管沐清歌神情淡然,可是却瞒不过她的眼睛,这丫头心里必定有事!
她也没有点破,只道:“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尤其要多放松,这样对你的心脏好。”
“那……师父,我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沐清歌本身就精通医术,更何况还有医生系统的帮助,而她却独独诊断不出她自己身上的病症。
“好好调养,心脏不受压迫的情况下,和正常人无异,否则,你最多还有三年的时间。”
青颜的话字字落在了沐清歌心中,将她的心扯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师父。”
青颜看着沐清歌微垂的眸光,眉头微蹙,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沐清歌这样的情况。
到底是受到什么样的重创才会使得她的心脏受到如此强烈的压迫?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沐清歌朝青颜鞠了一躬,问道:“师父平时一般会住在哪里,我以后要去哪里找你呢?”
“我一向自由散漫,居无定所,若是以后我在妙安堂,就给你送信。”
“好。”沐清歌点头。
她将来的带的东西带上,看了眼通向妙安堂的路,眸光微敛。
她不想经过妙安堂,不想遇到夏侯璟。
“师父,除了妙安堂这条路,还有别的路吗?”
青颜指着山脚下那一片桃花林道:“过了桃花林,一直往右走,便可通向帝都。”
沐清歌道了谢,便顾自下了山。
妙安堂,厢房。
夏侯璟推开扑在他怀中的贞妃,眸内蓄了冷意。
刚才那一声响声落在他的耳中想,心中蓦地一颤,下意识往拐角处看去。
“凌王,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丑了?我告诉你,我的脸毁了都是沐清歌做的!”贞妃声音蓦地变高。
夏侯璟没有理会她,抬脚走向了拐角处,翩飞的衣袂带出一抹冰寒。
俯下身,将地上的洒落的一包银针捡起,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眸光微凝。
果然,刚才是她!
他手下用力,紧紧握着那一包银针,薄唇微抿。
“凌王……”
贞妃却再次跟了过来,一向清冷的眸光内却有些呆滞,瞳孔也似乎失去了焦距。
“来人,将她送回去。”
看在当年恩师苏国公的份上,他不会伤害她,但也仅此而已。
想起她做过的种种,他对她生不出半分可怜。
“我不要,凌王,你这是要去找沐清歌?”贞妃眸光一凛,眼底逐渐浮现一抹灰败之色。
夏侯璟没有看她,直接迈开了步子,谁知衣摆却被人抓住。
“贞妃娘娘,请回。”未离现身,跟在贞妃身后劝道,却又不敢将她直接拉回去。
夏侯璟手下发力直接将贞妃抓住的那一截衣摆割断,然后抬脚迈了出去。
步子撩开,似乎有些着急,就连他的衣袂,都带了丝急切。
贞妃握着那一截衣摆跌坐在地,心中唯一的一点希望轰然倒塌,竟蓦地痛哭出声。
那声音,带着凄厉,仿佛肝肠寸断。
而前方那道玄色的身影却已经走远,转瞬消失在视线尽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脸上的丝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狰狞恐怕的脸颊,而贞妃仿佛浑然未觉一般,痴痴的哭了起来,仿佛是把压抑在心底所有的酸涩都要发泄出来一般。
发髻凌乱,甚至还光着脚,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跌坐在地上,没有半分形象可言。
尽管她的双颊狰狞,可是她撕心裂肺的模样,依旧让人在心底生出一抹狰狞。
一旁的长乐看着这样狼狈不堪的贞妃,眼中的高傲之色渐渐褪去,眸内涌进了一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