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快求求母后,饶了长乐吧。”
太子仿佛没有看到长乐一般,向皇后恭敬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太子过来,皇后稍稍敛了些怒气,淡道:“起来吧,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见太子点头,皇后又道:“可有在凌王府发生冲突?”
“没有,儿臣都是按着母后的交代做的,儿臣知道,儿臣现在必须要忍。”
皇后满意点头,“鹬蚌相争,只会让渔翁得利。”
太子自然明白,这个渔翁指的是谁。如今,夏侯炎骨毒解了,对他的威胁不言而喻,这个时候,他决不能再与凌王为敌。
“皇兄……”长乐不死心道。
太子狠狠瞪了她一眼,“长乐,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平时荒唐也就罢了,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可如何收场?”
“皇兄,长乐什么都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那里了。”
太子闻言眸光微敛,“那你可还记得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之前,我……我去大理寺教训了沐清歌一顿,然后被凌王的护卫夏里拦下,之后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了。”长乐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后。
果然,皇后听到长乐私自去大理寺大牢,刚刚敛下的怒气又起,“你去大理寺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私自用刑,可是不允许的,更何况,沐清歌还是凌王妃!
“将凤令交出来。”
皇后没有想到她给长乐的凤令对她反倒是一种纵容。
“母后,我……”长乐乞求的看着皇后,然后急忙转了话题,“母后,这件事一定是沐清歌那个贱人害的我,您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沐清歌她哪有本事将一国公主丢到那种地方?”
皇后的话音刚落,太子就开口道:“母后,儿臣以为长乐这件事和凌王脱不了干系。”
皇后又何尝不知,只不过凌王行事缜密,她根本寻不到半点痕迹罢了,她只得先跟凌王府下这笔账!
“母后,孩儿觉得一定是沐清歌……”长乐委屈道。
不管皇后和太子怎么说,长乐只认准了沐清歌。
凌王,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可是沐清歌却不一样,就算她是凌王妃,不一样被她抽了鞭子么?
“长乐,以后不去再找沐清歌的麻烦,听到了没有?”
“母后……”长乐看到皇后狠戾的眸光,气焰顿时弱了下去,心又不甘道,“那孩儿就平白受委屈了么?孩儿想要报仇!”
皇后眼底划过一抹寒光,盯着长乐冷道:“母后告诫你多少次了,报仇可不是凭蛮力,而是要靠脑子!”
“是。”有了皇后这句话,长乐安心不少。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皇后不耐的挥挥手,现在京都将太子和长乐的丑闻传的沸沸扬扬,她一看到她这双儿女就头痛。
太子和长乐走后,皇后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黎嬷嬷,扶本宫进去。”
黎嬷嬷素来是皇后的心腹,“娘娘,您放心,外面的流言不出三日就会消失!”
皇后淡淡应了声,就算流言消失了又有什么用,丑闻已经传出去了!
“那娘娘,这个沐清歌坏了咱们的计划,要不要……”黎嬷嬷说着做了个杀的手势。
“不必,一个沐清歌还不值得本宫出手。”
“可是,那位贞妃只怕根本无法除去沐清歌,就像这次,还平白让娘娘背了黑锅。”
这次沐清歌的确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竟然解了夏侯炎的骨毒,难不成以前她都是在藏拙不成?
“黑锅么,倒不至于,那位,可是心如明镜。”
夏侯炎这件事,不只是皇帝,就连凌王,心中都很清楚到底是谁出手。
太子走后,沐清歌继续窝在芙蓉苑看医书,身上有伤,一不小心就牵动了伤口,她现在根本懒得动。
这样的生活一连过了好几日,沐清歌身上的伤逐渐结痂,她这几日来都窝在芙蓉苑养伤,由于她在夏侯璟体内埋入了金针,暂时压住了寒毒,她也不必隔一日就去给他施针。
所以,她在芙蓉苑的日子,也没有人打扰。
沐清歌身上的伤稍稍好些后,她便出了芙蓉苑,去了左管家的院子,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左管家恢复的很好,基本上可以下地行走了,想必再过二十天左管家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左管家见到沐清歌亲自来看他,自然是十分感动,对着沐清歌一阵千恩万谢。
沐清歌看到左管家的左腿逐渐恢复,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嘱咐了左管家几句好好休养,不要心急便回了芙蓉苑。
她让冰画打开了小库房,查看了一番皇帝赏赐的金子和太子送来赔礼的金银,思忖着可以去采购一些药材了。医生系统的医药不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所以她最好用这个世界里的药材自己配药,来节省医生系统内的医药。
“王妃想要购买药材,不妨等左管家的腿好了,让他帮忙做这件事情,左管家做事一向稳妥。”冰画道。
沐清歌淡淡点头,将采买药材这件事交给左管家是最好不过的了。
然而,她刚刚走进寝殿的时候却惊到了,谁能告诉她屏风后面支了张软榻是什么意思?
冰音看着沐清歌狐疑的目光道:“王妃,刚才夏里大人过来说,以后王爷要住在芙蓉苑,让下人这这里支了张软榻给……王妃。”
什么,夏侯璟以后要住在芙蓉苑!
这对沐清歌而言绝对是晴天霹雳!
这个夏侯璟抽什么风,要过来抢她的床睡。
她倒是忘了,她与凌王是夫妻。他们同室,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王妃,夏里大人说王爷住在这里,方便王妃给王爷施针。”冰音看着沐清歌微微皱起的眉头道。
冰画有几分兴奋道:“王妃,这是好事情呀,王爷这是要接纳您了,虽然现在王爷还没有跟您同榻,但是冰画相信,总有一天王爷会真正接纳王妃的。”
她现在觉得,王爷喜欢王妃没什么不好。
王妃根本不像传闻那样不堪,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在外面举止大方、端庄优雅,懂得顾全王府的面子,绝对能够担当凌王妃!
“好了好了,你们先下去给我准备晚膳吧,我有些饿了。”沐清歌无奈的摆摆手。
虽然冰画是好心,可是让她跟夏侯璟在一起……开什么玩笑,明明就是画风不对好么?
然而,沐清歌脑海中却蓦地浮现夏侯璟俊美无斯的面容来。有些人,只需一眼,便可以让人记住一辈子,而夏侯璟,就是这种人。
沐清歌匆匆将夏侯璟的脸从脑海中赶出去,坐在了软榻上,无奈叹了口气。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说的就是夏侯璟了。这偌大的凌王府,哪里不是他的地方,他想来芙蓉苑,其实她能拦得住的?
睡小床就睡小床吧,起码比上次直接睡在地上要好!
可是,这屏风……
几近半透明,沐清歌仿佛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环顾了下四周,将窗帘扯下挂在屏风上,改天让冰画重新换个窗帘好了。
沐清歌看着被完全遮挡住的屏风,满意勾唇,嗯,这下好多了!
“王妃,王妃,王爷来了!”一向行事稳重的冰画激动的进了寝殿。
“好,我知道了。”沐清歌淡淡点头,稍稍扯了下衣摆上的褶皱出了寝殿。
等她出去的时候,夏侯璟正在花厅内用膳,看到她进来,淡淡的扫来一个眼神。
沐清歌微微一滞,夏侯璟竟然还在这里用膳!
她刚刚坐下,冰画便递来了碗筷,沐清歌微微抿了抿嘴角,和夏侯璟一起用膳,她表示有压力。
夏侯璟修长的手指执着银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他用膳之时礼仪极好,根本不会发出半点声音,若不是他的唇角微动,根本看不出他在咀嚼。
沐清歌只吃着自己面前的菜,慢条斯理的咀嚼着,优雅么,她也会。
这一顿饭吃了好久,夏侯璟都没有停止的意思,面前的菜都有些冷了,沐清歌一点胃口都没有。
“王爷……”沐清歌刚想说她吃饱了。
而夏侯璟就递来一个清冷的眼神,“寝不言,食不语。”
他说着放下了银筷,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整个动作优雅万分,沐清歌随之也放下了筷子。
“从今日起,本王暂居在芙蓉苑。”
沐清歌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以后由你来伺候本王药浴。”
“为什么?不是还有夏里么?”沐清歌惊讶道。
“怎么,你不愿?”夏侯璟微微眯了眯眸子,一向冰冷的眸光直直的落在了沐清歌身上。
夏里那个榆木脑袋哪里能背的下她方子上写的用药顺序,让他在身边还不够碍事的!
沐清歌看着夏侯璟,微微抿唇,她能说她真的不愿么?
“别忘了,你那日同本王说的话。”
经过夏侯璟提醒,沐清歌蓦地想起那日她对夏侯璟说会报答他,只是……
“王爷,难道这就是你要的报答?”
“解了本王的寒毒就是最好的报答。”夏侯璟一字一句道,然后翩然起身,转身走向内室。
就算不是报答,她也想给夏侯璟解了寒毒,可是,让她去伺候夏侯璟沐浴,这对她而言的确有些难度,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经历过给男人沐浴这么旖旎的事情。
突然,夏侯璟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沐清歌道,“还不赶紧过来。”
沐清歌这才回过神来,走到了夏侯璟身后,刚用过膳就药浴,也不怕消化不良。
进了内室,沐清歌这才发现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浴桶,一应药材、药包也都排放整齐。
“王爷,你先稍等,我先放药材。”沐清歌说完便走到浴桶便,按照次序依次将药材和药包加进入,最后又放了些热水,试了试水温。
夏侯璟静静坐在一旁,视线紧随着忙碌的沐清歌,忙而不乱、有条不紊,就算手边的事情再多,这个女人总能将一切做的井井有条。衣袖被卷到臂弯,半弯着身子趴在浴桶旁,根本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然而,这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沐清歌,和所有女子都不同
“王爷,好了。”沐清歌回头对夏侯璟道。
“嗯。”夏侯璟轻轻应了一声,径直走到浴桶边上,开始解开宽衣解带,丝毫没有避讳沐清歌的意思。
沐清歌看着夏侯璟雄健的胸膛,脸上蓦地一红,立即转过了身去。
果然,这种旖旎的差事不适合她!
但是不可否认,夏侯璟的身材很好,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精干无比,让人忍不住遐想。
夏侯璟将沐清歌的羞涩捕捉到眼底,不动声色的轻轻勾了勾唇角,再怎么稳重,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子罢了。
他坐在浴桶中,轻声道:“过来,伺候本王沐浴。”
这一声,清淡中带了丝平和,一改往日的寒霜。
然而,沐清歌正处在内心的斗争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索性直接将夏侯璟当做她手中的病人对待,也就没有了什么不好意思。
沐清歌拿着帕子浸了水,然后淋到了夏侯璟身上,轻声问道:“王爷,现在要加水么?”
“不必。”夏侯璟微微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浴桶上,银色的面具在氤氲的水汽中有些模糊。
沐浴也带着面具,不会觉得憋得难受么?
“王爷,你不如将面具摘下来,透透气。”
反正,她又不是没见过他的容貌,当然这句话沐清歌是不敢说的。
然而,沐清歌话音一落,夏侯璟就蓦地睁开了锐利的双眸,抬眸对上沐清歌清亮的眼睛。
“你是不是已经看过了本王的样子了?”
明明是问句,而他偏偏是肯定的语气,让她根本没办法撒谎。
沐清歌心中忐忑,抿唇,“是,那日给王爷施针的时候,在王爷脸上也施了针。”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是为了施针,才摘了他的面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