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美去到院里,看见周逸然笑着说:“周校好久没有来家里了啊!”
“嫂子,嫂子,你可别这样叫,叫我大名就行!”周逸然忙站起来说。
“哈哈,还是你有出息,不像我家国庆在村委会一干就是几十年。”杨大美道。
“嫂子,都一样,都一样,没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周逸然忙说。
杨大美打过招呼就去叫徐家航了,徐家航正埋头大睡,杨大美一把扯开徐家航的被子,拍了他一下,说:“还不开起来,杨晓薇来了!”
徐家航一下坐起来,说:“你说什么?”
“我说杨晓薇回来了,在厨房做饭呢,还不快去!”杨大美说道。
徐家航忙跳下床,鞋子都忘穿了,又折回穿鞋子,刚才他求了杨晓薇半天杨晓薇也不搭理她,现在居然自己回来了,女人真是善变。
徐家航冲出房间,才发现院子里有人,他有点记不起是谁了,他一直在外面,对这里的人不太熟悉。
“家航,过来见过你周叔!”徐国庆道。
徐家航走过去,说:“周叔好!”
“这是家航呀,长高长帅了,你去当兵那年我还来过你家,你可能记不得了。”周逸然笑着说。
“记得记得,周叔,你坐一下,我去帮晓薇做饭!”徐家航说完就钻进了厨房。
徐家航走进厨房,看见杨晓薇正在炒菜,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杨晓薇,说:“晓薇,你回来了?”
杨晓薇一愣,挣扎开,说:“你干嘛?”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口是心非!”徐家航笑道。
杨晓薇白了徐家航一眼,说:“别自作多情了,徐家航,是不是你让我们周校叫我过来的,你怎么什么事都要让别人掺和。”
“周校?你说院子里那个是你们的校长?”徐家航愣住了。
“别装了,徐家航,我告诉你,我回来只是给我们校长个面子,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杨晓薇冷冷地说。
徐家航听了杨晓薇的话,心里很难受,但是他还是定定地站在旁边看着杨晓薇,看见杨晓薇菜炒好了,就忙着帮擦桌子,端菜。
徐家航心里暗暗想,现在他也不跟杨晓薇争辩,只要杨晓薇今晚留下,他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女人嘛,多疼疼爱爱就好了,可能是最近他们没有深入交流了,才会这么久没有修复,都说夫妻吵架不记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待大家都坐下来了,徐国庆提议让杨晓薇给周逸然敬一杯酒,“晓薇,你能去乡完小任教,多亏了周校长,你敬他一杯。”
杨晓薇忙摆摆手,说:“我不会喝酒!”
徐家航一听,忙给杨晓薇倒了一杯茶,抬起酒杯,说道:“周叔,我替晓薇敬你一杯,谢谢你的照顾,晓薇不会喝酒,就让她以茶代酒了!”
“哈哈哈,杨晓薇,我们地方的宝藏男孩都让你捡到了,多暖啊!”周逸然笑道。
杨晓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脸瞬间红了。
“没有没有,周叔,我做得还不够,我以后会努力做一个好丈夫的。”徐家航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徐家航酒量并不好,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
“家航,喝酒不要喝猛酒。这样容易醉!”徐国庆提醒道。
周逸然也点点头,说:“是啊,你还年轻,是应该悠着点。”
接着周逸然又看了看杨晓薇,说:“杨老师,看你和徐家航关系这么好,感情稳定,我有个事情想先告诉你一下。”
“周校,什么事情啊?”杨晓薇看向周逸然。
“现在教育局规定,每个乡镇都必须让外地校长占一定的比例,不能全部用本地人,也要让女性占一定的比例,我左想右想,这个人选你最合适,你又是外地的,又是女的,况且你工作很认真。”周逸然说。
杨晓薇听不明白周逸然的意思,问道:“周校,我不懂你说的话。”
“徐国庆笑了笑,说:“你傻啊,周校的意思说想提拔你当校点校长,还不快谢谢周校。”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周逸然笑道。
“啊?周校,我不适合,况且我去年才背了处分。”杨晓薇忙摆手说。
“合适,合适,你那个处分我会想办法消了,杨晓薇,人还是要有点野心,不是说了吗?不想当校长的老师不是好老师。”周逸然笑道。
“可是,周校,我什么也不懂啊!”杨晓薇说道。
“不懂可以学嘛,再说谁又不是天生就会的,你们年轻,思想先进,我相信你能干好。”周逸然说。
“是啊,晓薇,不用怕,你放开手去干,出了什么事有周校兜底,你怕什么,再说家航的舅舅杨校长干了那么多年校长,你也可以向他请教请教。”徐国庆高兴地说。
“对,杨晓薇,这件事今天我们开会就决定好了,星期一就会发文件,你做好思想准备。”周逸然说。
杨晓薇整个人都慌了,要让她负责一个校点,她怎么办,她什么也不懂。
“周校,我觉得外地老师很多啊,比如夏静雨两口子,还有刘梅!”杨晓薇说道。
“不行不行,就是你了,你家庭稳定,没有后顾之忧,夏静雨两口子家庭负担太重了,刘梅什么时候谈恋爱结婚还不一定呢!”周逸然说。
杨晓薇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官,但是想到刚才周逸然说的会把她的处分消了,他又有点心动了。
“晓薇,别想了,干就干,我看好你!”徐国庆说。
杨晓薇战战兢兢地问道:“周校,那要去哪个学校?”
“不远,就你们村的学校!”周逸然说,“我们也是考虑到你嫁在这个村,老公公又是村主任,还很多工作开展起来方便。”
这个村?杨晓薇彻底惊呆了,这个村的学校是她最不想回忆起来的,每次想起这个学校,她都会想起玲玲,那么小就失去了生命。
“周校,这个村的学校不是吴校长在管理吗?他管理得好好的,怎么会轮到我?”杨晓薇直接问。
“吴立本?你不知道?”周校长眯着眼看问,“他被抓了你不知道吗?”
“啊?为什么?”杨晓薇确实不知道,她最近事太多了。
“贪污,不知道吃了多少款项,县城买了房子,车子!”周逸然说。
“天哪!”杨晓薇惊叫道,没想到吴立本是这样的人。
“是呀,差点把我和杨校拖累,幸亏杨校长记得各种往来账目, 要不然我也进去了。”周逸然说道。
“吴立本就是自作自受,晓薇,我们村的小学你也熟悉,好好干。”徐国庆说道。
杨晓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只知道,所有的一切,有因必有果,谁做过什么事,老天都会帮你记着,逃不掉的。就像他,因为没有了第一次 ,直接影响到了她后来的婚姻生活。
这样一想,杨晓薇也不再推辞,因为做一个校点的校长,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大的地方不说 ,至少她可以尽自己的努力,让学校越来越好,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谈感情的事了,那就好好搞事业吧!
“怎么样?杨晓薇,这点儿勇气都没有吗?我告诉你,我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公公,而是你真的适合 。”周逸然说。
“我……那我试试吧!”杨晓薇说。
周逸然笑了起来,说:“不是试试,是得全力以赴,加油。”
徐国庆和徐家航也笑了起来,杨大美也跟着开心起来,毕竟杨晓薇如果当了这个村小学校长,那肯定是让他们家很长脸的好事。
大家都给周逸然敬了酒,又聊了很久,最后,因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周逸然车子只能停下,徐国庆找人把他送回去了。
杨晓薇也打算回去,她一直以来租坐的摩的就是村里的,她打了电话,摩的师傅告诉她,今天有事不在村里,去隔壁村了,她不知所措地看着电话,站起身,想了想,先走再说。
徐家航一把拉住她,说:“杨晓薇,你要干嘛?”
“回家!”杨晓薇说道。
“回哪里的家,这不就是你的家吗?”徐家航说道。
“这是你的家!”杨晓薇不理,甩开徐家航手。
“我再说一遍,杨晓薇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徐家航声音很大,杨晓薇吓了一跳,她看见徐家满眼通红,和那天打她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杨晓薇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徐家航又朝前了一步,杨晓薇迎上他的眼神,冷冽地说:“怎么?徐家航,你是不是又想打人?”
徐家航捏紧拳头,说道:“杨晓薇,我……我是喝了点酒,我怎么会打你呢?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杨大美正在收拾碗筷,看见徐家航和杨晓薇又掰扯起来了 ,忙走过去一只手拉住杨晓薇,另一只手拉住徐家航, 说:“快睡觉去吧,不早了 这里我一个人收拾。”
杨晓薇无奈地说道:“你放开我,我不住这里。”
“晓薇啊 ,你就不要再闹了,你也看到了,周校长都要提拔你当校点校长了,你在我们家,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只会越来越好。”杨大美说道。
“算了吧 ,以后请你们不要把工作和生活混在一起,我谢谢你们!”杨晓薇不屑道,她本来也才是想当个简简单单的小老师 ,她根本不想他们帮她什么。
徐家航不管她说什么 ,一把把杨晓薇扛在了肩上,无论杨晓薇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朝房间走去,“啪”把门关上了。
“家航,晓薇,有什么事好好说!”杨大美大声说。
“能有什么事啊?小夫妻就是这样的,不用管!”徐国庆说道。
“国庆,你说杨晓薇当这个校长好不好?”杨大美问道。
“给她锻炼锻炼吧,我们村一直都是本地老师,有个外地年轻老师来管理,可能会把外面新的理念带进来,未尝不是好事。”徐国庆说。
徐家航把杨晓薇扔在床上,压身上去,“杨晓薇,不要闹了,我知道,你想我好好爱你,我这就好好爱你!”
“徐家航,你给我滚开,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杨晓薇惊恐道。
“你怎么对我不客气?杨晓薇,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徐家航不由分说,压了上去。
杨晓薇痛苦地挣扎着,眼泪流了下来,待被徐家航吃干抹净后,两人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随后徐家航坐起来,说:“杨晓薇,我知道,很多事情上我做的是不对,但是,想离婚,门都没有,我徐家的门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再委屈,再受不了,你也给我忍着。”
杨晓薇不说话,把头埋进被子里,她知道,徐家航这话不是说了玩的,他压根不会同意离婚。
“你不离,我可以起诉离婚!”杨晓薇恨恨地说。
“那你就试试!”徐家航站起来,朝外面走去,“你好好睡吧,我去隔壁了。”
徐家航离开房间,去了隔壁客房,刚才她在杨晓薇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迫了她,没想到有一天,他连这种最幸福美妙的事都得靠强迫了,他觉得自己很窝囊,杨晓薇想离婚,他怎么能离婚呢?她一个婚前就把什么都丢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离婚。
徐家航出去了,杨晓薇久久不能入睡,一方面他想着刚才徐家航放出的狠话,另一方面她又想到了今天周校长说的话,她脑子乱极了。
对于婚姻,她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她最后理好了情绪,既然婚姻经营不好,那就好好教书吧,好好把学校管好,也算对自己的另一番肯定吧,不然她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
第二天起床,杨晓薇没有再闹,安静地给家里人煮了早点,安地打扫好房间,徐国庆和杨大美看见,会心地笑了,看来昨晚的沟通很有效。徐家航一直睡着没有起床,杨晓薇做的这些,他看不见,也不用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