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皆是死婴
村子里的人有时候丢鸡丢东西,都会找他们。
说起来也离谱。
几年前,这户人家的大哥老婆怀孕,可是生下来却是一个死胎。
本来以为是天注定的,或者是这个老婆怀孕的时候出了什么差池,所以导致孩子死了,那家人很伤心,但还是将孩子埋了起来。
而第二年,二哥的老婆生出来的孩子,也死了。
第三年,大老婆又怀孕,生下的孩子也没能活。
几乎都是刚出来,哭了几声就没气了。
这家那户人家终于觉得不对劲,他们家也算是祖传的,想着是不是谁不知道忌讳,触犯了什么神灵或者是怪力乱神的东西,才会收到诅咒。
那户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是做这个的。
他们偶尔也会出去别的地方给人看事,但是大多是慕名而来,自己找过来的。
问题可能就是出现在这里,于是他们就一起去拜了神像,又将之前抓起来的大部分都超度或者放走了。
但是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三弟的老婆去年结婚,今年怀孕,结果生下来的小孩子,是一团畸形,也死了。
我想起之前在门口的时候,他急匆匆出门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去接生了。
这个村子里只有他一个医生,虽然有接生婆,但还是需要医生在旁边看着才行。
不过......怎么又是小孩子,我想起之前的小志还有后怕。
“你们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不是要他们家绝后吗?”四叔说到这里,无奈的叹气:“想来我苦心钻研医书也这么久了,却对这个束手无策,我根本就查不出这些婴儿的死因。”
原来是这样,所以四叔方才在井上坐着才会红了眼眶,想来是自责自己看着那些鲜活的小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流逝,换了谁心里都会不好受吧。
“四叔,会不会跟地有问题?”
“地?”
“就是比如地理埋了古人的东西,比如麝香味特别重的。”
四叔学医,一下子就听懂了我的意思,说道:“不是,他们家世代都住在这里,要是有就没有他们的后代了。”
说的也是,我看向宗灵,见他垂眸沉思,忍不住问:“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
“没有?”这很不宗灵啊。
“没有。”宗灵说:“只凭只言片语,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那师兄......”
“去。”
我还没说完,宗灵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不过想来也是,就算我不想去,他也会去的,我们这一行,但凡听到什么诡异离奇的事情,都会一时脑热的去一探究竟。
四叔听说我们要去,惊讶之余,赶紧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小孩子就不要去凑热闹了,那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几个时辰前那家刚死孩子,你们要是需要住的地方,刚才那几个椅子拼一下,就能睡了。没必要......”
“四叔。”我把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不瞒您说,其实我跟我师兄也是家传的,祖上都是修行人,祖祖辈辈也干这一行,我师兄别看着他冷漠,其实是个热心肠,一听到这样的事情,就巴不得凑上去帮忙,拦都拦不住,这件事他既然知道了,若是袖手旁观,他日肯定夜夜失眠。”
“夜夜失眠?”
“是啊。”我见四叔一副想要相信,又不想相信的模样,故而煽风点火:“我师兄这个人就是这样,所以四叔你就给我们指条路吧,若是能成功解决,也算是留个善事,若是不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四叔或许是在想今日死去的那孩子,目光里多了两分悲切,最后叹了口气:“我带你们去,我与他们家的关系还算好,到时候我去找他们说两句,你们肯定可以留下来的。”
“谢谢四叔。”我立马喊得大声了些。
四叔带我们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就提前先打了个电话过去。那户人家姓陈,现如今只有两代同堂,陈临川和万宝珍底下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大哥陈保安,二哥陈保顺,三个陈保康。这三兄弟的年纪差的不是很大,关系也还算不错。
那万宝珍听说我们要来,想着到现在陈家还有一个孙子,当即就同意了下来。老人家最想的就是到了这个年纪可以抱孩子,尤其是陈家现在没有继承人,老人家都 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我和宗灵收拾好东西,临走前四叔叫我们把外敷和内服的药分别拿了一份走,然后才带我们过去。
我走在最后面,趁着他们不注意,又拿了两张钱出来压在了铁盒子底下。
走出院子,我又遇见了那个那个早晨去放牛的牧童,他的帽子已经被他转到了脖子后面,坐在牛背上唱歌,我见了免不了戏了几句:“你的牛怎么这么瘦,你看你这么圆润,莫不是跟牛抢草吃了。”
那个小孩年纪不大,见我戏他,一时间脸涨红,骑牛快走了,还不忘落下了句:“你是坏人。”
我在后面哈哈大笑,四叔不解的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
“你去招惹个孩子做什么?”宗灵也甚是无语。
“就是一日见过两次面,觉得好玩罢了。”我无所谓的说道。
村子里的人看着我们来,兴许是很少 见到外人,有的还抱了孩子站在门口看。
有位大婶还上来问:“这是哪家的小孩啊,我看后面这个不错,结婚没有?”
我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栽了下去,赶紧挡在宗灵面前:“孩子都有了。”
这要是给我拐走,那以后谁教我。
这东西太得不偿失了。
一路走到了村子的最西边,紧接着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两旁皆是农田,我们跟着四叔走到了最里边,这里很荒凉,只有一门户,门户不小,上面还贴着红色对联。那红灯笼也挂着,不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们刚随着四叔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奇怪:“四叔,你不是说他们这户人家今天刚死小孩,怎么不挂白,反而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