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侯府又来人了
本是严肃凝重的场面,宋予恩没有任何波澜。
她甚至想笑。
看,这就是前世让她受尽委屈,让她有苦难言的至亲。
前世她有太多担忧太多顾虑,以致于被压着不敢反抗,咽下所有苦涩。
可今世抛下那些繁琐的礼数,她们竟如穷途末路。
连对付她,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理由,对她起不了任何伤害。
她忽然间的笑意,刺痛了其他人。
尤其宋老太像炸毛的猫,整个人都绷着,勃然大怒:“你笑什么?”
“莫不是以为有临安侯府撑腰,我们真的不敢奈何你,别忘了你还没出嫁!”
“换个理由吧。”宋予恩依旧挂着笑意,目光从那几个小厮身上扫过。
“连我的行踪都没跟到,空口白牙污蔑,难道又要我去报官?”
宋如玉弱弱开口,看似为宋予恩好,实则在往宋老太烧旺盛的怒火上浇油。
“姐姐,到底是伯爵府家事,这动不动就要请官府的人来,丢的还是伯爵府的脸。”
“就是!”宋老太想到早间的事,气的脸色发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早间的行为,外边都在议论什么?”
去往玉蝉寺的马车不算快,能清晰的听到那些议论声。
有些话,还是她叫附香专门找人传出去的。
宋予恩当然清楚。
她勾着嘴角,笑意不减:“现在谁不知道,伯爵府住着一群没脸没皮的亲戚。”
“不仅鸠占鹊巢虐待大小姐,还敢偷盗御赐宝物。”
“还说,宋大小姐可怜,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也不至于闹到官府。”
“对了。”宋予恩意味深长看向曾绮梦:“二婶,更有人说,您掌着中馈不放,是要侵吞伯爵府的家产。”
“胡说!”曾绮梦是第二只炸毛的猫,当即反驳:“予恩,当时你年纪小……”
“的确,当时你们进府,我的岁数确实不以适合掌家。”宋予恩直接打断,眼含讥诮。
“那现在呢,既然我及笄,爹娘不在,是不是得我这个正经主子掌家了?”
曾绮梦愣了一瞬,本就红肿的眼睛更红了。
她没跟宋予恩辩驳,屈辱的朝宋老太道:“娘,我自打进宋家门,上孝顺婆母下顺夫君。”
“不仅教导自己的孩子,对予恩更是视如己出,予恩顽劣,这些年我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没想到她心里竟是这么揣摩我的,我,我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转眼就朝院子里的树撞去。
宋予恩抱着手臂冷冷瞧着。
曾绮梦的脚步很慢,甚至不等几个婆子丫鬟相劝,宋如玉一人就拦住了她。
“娘,您死了,我也不活了!”
“呜呜呜,如玉,是我不好,叫人这般污蔑,连累你们父女遭殃。”
“娘,您别这样,姐姐许是担心我们占了她的家,大不了我们一家回村里去!”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互相安慰。
宋老太瞧着心疼,着急的不得了,从椅子上窜起来,手高高扬起。
这一巴掌,到底没能打下去。
宋予恩一手钳住她的手,哼笑:“老太太年纪大,总是这么大的脾气可不好。”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又要栽在我身上了。”
宋老太挣扎了两下,纹丝不动,气的脸色发黑:“你,你敢诅咒我!”
“这样的戏码,你们昨晚上才做了一次。”宋予恩甩开她的手,冷声提醒。
“后天就是侯府下聘的日子,若不想节外生枝,你们最好安分一点!”
宋老太捂着心口,靠在身后的婆子身上,如牛似的喘着粗气:“你别得意。”
“侯府的门不仅你进的去,我们如玉照样可以进。”
她说着,得意的睨了一眼宋予恩:“定安侯又如何?”
“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往后在侯府,你还得倚仗如玉呐!”
眼瞧着又要轻飘飘揭过,不疼不痒的闹一圈,宋予恩没受到一点儿伤害,曾绮梦哪里能让?
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娘啊,我是没办法留下了。”
“我娘家人被逼走投无路,连个安身的地儿都没有,我还被大姑娘踩在脚下。”
“她今儿能这么对我,明儿就能骑在老太太头上,这个家我们都待不下去,我们还是尽早走,给大姑娘腾地方吧!”
宋如玉一听,立刻配合着哭:“娘,您别这么说,我不会叫人欺负您。”
“还有老太太和爹,伯爵府容不下我们,如此辱没欺负,自有我们的去处。”
“大不了我去卖绣品养活您几个,也好过看人脸色……”
宋老太听着,火气又盛了些。
她是宋明运的老娘,戳破天也有权利住在伯爵府。
还有老二,宋明运吸收了老二的运气方能平步青云。
从无名小卒到伍长十长,再到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短短十五年成为宋将军,赐伯爵封号。
圣上赐给他府邸金银,那是让他所有的家人一起享福的!
宋予恩是宋明运的家人,他们也是!
“走什么走?”宋老太沉着脸,从婆子身上离开,挺直腰背呵道。
“我还没死呢,就算宋明运和成桂枝站在这,也得尊我一声老娘!”
“一个小辈,还敢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般品行,再不教训,嫁给定安侯,还叫人侯府以为我们宋家没家教。”
“把她按住,咱不打脸,后院驱邪的缸早准备好了,把她绑了丢进去!”
宋予恩蹙着眉,目光冰冷,瞧着宋老太嘴巴一张一合。
有定安侯这张王牌在,这群婆子压根不敢动手,何必张牙舞爪?
再说,就算动手,她也有办法脱身!
宋予恩捏了捏荷包里的东西,心下冷笑着。
宋老太自以为唬住了宋予恩。
白了她一眼,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跟钱婆子如出一辙:“看什么看?”
“难道你又要说侯府下聘,瞧你有个好歹,人家要换人?”
“哼,我巴望不得呢,如玉和沈二公子的婚事定下了,媒婆也是后天来。”
“定安侯再厉害,还能再下聘当日跟亲弟弟抢人?”
说罢,扫了一圈愣着不敢动手的婆子:“你们在干什么,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能吃人?”
“抓住了,出了什么事算我的!”
吴婆子躲在几人身后,眼珠子滴溜溜转着。
正要上前规劝,管家再度赶来,恰到好处打断:“老,老太太,侯府来人啦!”
“这么晚说来就来,真当我伯爵府好欺负?”宋老太耷拉着脸,怒道。
“拦着不见,就说主子已经歇下。”
“来不及了。”管家哭丧着脸,朝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