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夜亦深了。
关啸跑去和芳若告别,夜景澜则回房去修炼内功。
殷青璇拿了些从空间兑换的书籍,与夜景煜相对而坐,各自翻看。
奈何造船的术太过深奥,很多地方殷青璇也看不懂,打了两个哈欠,就抱着书睡着了。
夜景煜宠溺一笑,将她手上的书轻轻取下,把人抱上了床。
殷青璇嘟哝了一声,转过身又睡了。
夜景煜给她拉好了被子,又重回到桌上,逐字翻看,看到推进器,涡轮等物,不仅倍感震撼。
华夏果然是个知识渊博之国,竟可用动力行船,此物真能做出来,当可封神了。
正看到入神之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夜景煜微微一震,立刻放下了书,人已无声无息的来到了门外。
正对着他房间的,便是圣音阁的门庭,一道瘦如枯骨的黑影,站在门庭之上,犹如黑夜中的幽灵,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是你?”
夜景煜闪身飞上门庭,拍出了雷霆一掌,那黑色的人应声倒在了地上,竟是一个稻草人。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稻草人身上袭来,夜景煜的心头顿时一阵起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翻涌,冷声喝道:“装神弄鬼之辈,可敢现身与我一会?”
话音刚落,肖阁主就踢门走了出来。
“谁?”
夜景煜指了指稻草人。
“只有此物,并未见人。”
肖阁主燃起了火折子,只见那稻草人披着黑袍,内里却沾满了鲜血,不由皱了皱花白的眉头。
沉声说道:“看来他大限将到,已经按耐不住了。”
肖阁主说了一句,人已飘身上了房。
他暗运内力,浑厚如山岳般的声音,犹如潮水,鼓鼓荡荡,向四方倾泄而去。
“藏头露面的鼠辈,如今连现身都不敢了吗,既然如此,还不速速滚出北海,若你再执迷不悟,老夫定将你碎尸万段,化成齑粉。”
黑夜静谧如晦,无人回答。
肖阁主眯起双眼,将身体的感官放至最大。
半晌,他跃入院中。
“回去睡吧,那人应该不在这了,他只是想用血腥味刺激你的心神,只要你心如止水,他便夺不了你的身体。”
夜景煜抬手抱拳,淡声道:“肖阁主也早些休息!”
肖阁主看着他道:“你这个小兔崽子,都这么久了,连声外公也不叫吗?”
夜景煜脚步一顿。
回想来北海这么多日,肖阁主对他与殷青璇的种种照顾,的确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亲情。
璇儿经常告诉他,做人要懂得换位思考,若他是肖阁主,眼见女儿被困深宫,终日以泪洗面,说不定也会迁怒到他人。
肖阁主做的并没有错,只是方法偏激了些。
再想到这两日,他一直为自己四处奔波,一直冰封的心,逐渐瓦解。
他回过了身,朝肖阁主恭敬一礼。
“外公也当保重身体,景煜告退。”
夜景煜说完,便快步闪入门内。
肖阁主背着手瞧着夜景煜,故作严肃的脸瞬间缓和,嘴角也跟着慢慢扬起,嘴上却又大声骂了一句。
“兔崽子!”
东侧的房内,肖银环正手持长剑,站在房门口,屏着呼吸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直到爷俩都回了房,她才轻轻的吐了口气,将长剑收入鞘中,旋即无声一笑,走进了内室。
此时,殷青璇依然在睡,外面的一切,她都不知情。
大概是看的书太多了,她连做了好几个梦,皆与造船有关,不是梦到自己造出的船变成了纸船,就是怎么弄船都不结实,每次下水都会散架。
后来情景一转,居然梦到自己开起了船,最后打舵失灵,撞在了一处礁石上。
殷青璇打了个激灵,猛的睁开了眼。
太阳又快挂上树梢了,整日醒的这么晚,未免有些不太像话。
殷青璇赶紧穿上衣衫,推开了房门。
芳若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和白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南风。
听到门响,她回过了头。
“我这就去打洗脸水。”
“不用了,关啸呢?”
殷青璇并不缺奴婢,芳若日后该干什么,她都安排好了,这样的女子,若成为只会端茶倒水的婢女,实在是可惜。
芳若微微躬身,声音平淡的说道:“他已经回京了,赶车的是个武林人士,亦是肖阁主认识的,皇上已给了重金,贵妃娘娘不必担心。”
“本想送他一程,最后还是错过了。”
殷青璇叹息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兵法。
“你若能静下心,便抽空看看,什么时候有了心得,再来找我。”
芳若接下书,看到兵法的字样,眼中有丝疑惑,但却并没多问。
“是,我这就去看。”
芳若拿着书进了房,殷青璇则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忽听门口传来了一阵说笑声。
眨眼之间,葛红鸢就和一个面貌憨厚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殷青璇,男子顿露喜色,大声喊道:“前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