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江丞相若那么做，江夫人的母家可是万景侯，怎会轻易就此罢休？
“所以……您是何意？”江嫣试探问：“长姐做错了事，也应是让长姐回来才是，为何让夫人走了？”
江丞相没有回答：“先坐，管家，看茶。”
从小到大，江嫣还从未在这大厅坐下过，还是在这只属于主子的椅子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日的江丞相似乎是在给予她们母女……礼遇？
对欢姨娘尤其关切……且内疚。
他越是如此，江嫣便越心慌。
仿佛有陷阱等着她。
江丞相语重心长道：“今日叫你们回来，一是想见见你们母女，你们在国公府住了多日，我很是想念。”
他顿了顿，见江嫣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
“这第二件事……嫣儿，我打算将你姨娘扶正，此后她便是丞相夫人，你就是丞相府的嫡女，而不是从前那个婢女。”
主厅里十分安静，仿佛这只是江丞相的独角戏。
“那……长姐的母亲呢？”江嫣没有直接反对，是否和离，终究需要欢姨娘自己决定。
既然已经说了扶正，那么江夫人的下场，只有一个。
“老爷，万万不可！”欢姨娘半跪下：“妾身只是奴婢出身，怎能做丞相夫人？此举难免会落人口舌，于您仕途不稳。”
江丞相赶忙扶起她，叹息一声：“止欢，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这正妻之位，本该是你的，是我不好，让你等了那么多年。”
江嫣：“……”
好一副深情的戏码。
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江丞相是个情深义重的男人。
何必给利用覆上一层美丽的外皮？这只会让她更看不起他！
“老爷，不可。”
止欢后退两步，也代表着他们之间，她不想再靠近了。
而江丞相看向她，浓重的悔恨不似作假。
都到现在了，还装什么？！
“让开！”
江嫣冲过去，拉着止欢后退了些。
她很难抑制住此刻的愤怒。
反正此刻也没有外人，既然江丞相想求娘原谅，她倒要看看他的诚意有多少！
“如果娘愿意，我希望她能与你和离，而不是成为丞相夫人，成为你利用我的牵制，那么多年，你是如何对娘的，对我的，我都看在眼里，想利用就直说，何必说得如此漂亮？！”
江丞相大概想不到，自己这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女儿，如今竟也有了不输于自己的气场。
“你在顾国公身边，过得很好。”
他如同一个慈父，细细叮嘱，同时还不忘与她讲清其中利益。
“嫣儿，你要明白，顾轻寒手里有兵权，若丞相府能与他结成亲家，于你娘而言，也是一个保障。”
江嫣一句话也不想听。
说到底，不还是利用吗？说得好像为她们好似乎的。
“你错了，顾国公的亲家，是赵家，不是你。”江嫣冷冷说：“这么多年你做了什么，你是最清楚的，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和娘好，请与她和离，我们母女俩不想再和丞相府有任何关系。”
退一万步说，就算江丞相真心悔过，可伤害已经造成，娘还差点死在丞相府，府内还有其他小妾姨娘，让娘继续待在这里，无疑是害了她。
江嫣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
既然打算利用，应该是不会那么快放她们走的。
除非江丞相还有那么点良心。
他有吗？没有！
江丞相看似在思索着反驳她的话，却听他问：“止欢，这是你的愿望吗？”
似乎在给她选择的权力。
这次，欢姨娘坦然：“嫣儿所愿，便是我所愿，相爷，回不去了。”
江嫣敏锐地察觉出这两人之间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娘和江丞相似乎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却因为江夫人，娘不得不退次之。
还是说……江丞相当时也在利用？
“我明白了，和离书我会交于你，嫣儿……”
他难得如慈父一般叮嘱：“照顾好你娘，若是在国公府受了委屈，可以再回来，相府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江嫣听不下去了。
虚伪的话能不能不要说？
江嫣看向止欢，见对方轻轻点头，那一刻，好像什么也不在意了。
两人之间的故事，江嫣不知道，她也没有刻意去问，只等当事人亲自告诉她。
让她们都没想到的是，和离进行得无比顺利，以至于当止欢拿着和离书时，她还觉得是在做梦。
江丞相没有多说，只是派人送她们回了国公府。
江嫣终是忍不住了：“娘！您和父亲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会成为他的妾，不都是因为江夫人？”
止欢早已收起了和离书：“你这样说，本身也没错，确实是因为江夫人，我才会成为他的妾。”
江嫣听得云里雾里的。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江夫人，我就会是丞相夫人。”
止欢忽然改口：“也不对，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不是江夫人，也会有其他女主，机会怎么看也轮不到我。”
所以，娘和江丞相很早就认识并表明心意了？
不对，这发展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马车上，止欢轻轻聊开车帘，窗外的景色没有吸引她的目光。
今日回丞相府，未曾想竟然会有如此收获。
“很简单，他为了利益权势，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今日同意和离，应该是幡然醒悟了吧。”
醒悟这一词听着多么的苍白？
何况是不是真的醒悟，还真我从得知。
只有江丞相自己知道。
“但是，一切早就晚了。”止欢忽然看向江嫣：“嫣儿，你觉得呢？真的已经晚了吗？”
像是在寻求意见，又像是在问她自身的事。
“晚了。”
江嫣直言：“自己一人都扛过来了，再叫他给些无用的关心，显得十分苍白。”
现在她们回国公府，不知道面临自己的会是什么，她又如何跟顾轻寒交代？
江嫣想着，回府后便与顾轻寒说自己日后会离开的事。
可回了国公府后，却发生了一件事。
语儿兴冲冲地说：“嫣儿，国公爷给你抬位分了，你以后可就是国公府的半个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