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已经把话说开了，那是不是……可以不再避着她了？
顾轻寒摇头：“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在避着你，可边境战事吃紧，今夜过后，大家随时都得准备着出征，你能明白吗？”
江嫣有太多话想问他了。
既然要出征，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暖香阁？一同玩乐的，全是他军中的下属吗？
“出征……能带上我吗？”
江嫣想起了自己做过的梦。
都说梦是反的，可她却十分不放心。
那个梦太过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不行！”
顾轻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你一个女子前去，太危险了！”
“可我现在已经会些武功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若真要去边境，少则三月，多则……遥遥无期。
如今他们才坦明各自的心思，若是三月不见，难免会有变故。
江嫣想了许多，神色愈发坚定了：“爷，带上我吧。”
顾轻寒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与以往的冷漠不同。
“休息吧，此事日后再说。”
男人起身离开，江嫣想留住男人，却只是抓到了他一片衣角。
从她手中抽离。
好像还是抓不住。
两人之间似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江嫣不知如何去打破。
夜已深，江嫣很快睡去。
顾轻寒回屋后，叫来了语儿，询问今日发生的事。
得知江嫣偷偷回了相府，顾轻寒问：“为何？”
“似乎是为了查一些东西，她先去了相爷那边，之后去看了姨娘，都没待太久。”
加上今日姬子卿来找过她，顾轻寒大概知道了，这两人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姬先生似乎还没睡。”语儿提醒：“不如现在去问问？”
顾轻寒点头：“也好。”
半夜三更的偏院更可怕。
屋中亮着灯，说明此屋的主人还没有休息。
顾轻寒直接推门而入，得来了屋内人的一句谴责。
“说了多少次了，进来前先敲门，万一我设了机关，你一进门把你毒死了，可就麻烦了。”
姬子卿似乎还在研制药物，他桌前摆着各种草药。
顾轻寒没有理会他，问：“你找江嫣做什么？”
姬子卿放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在府上，一回来找我就问她，看样子你挺在乎她。”
“说吧，到底什么事？”
姬子卿将药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那姑娘倒是一心对你，至于回相府……她肯定不是去害你的，只是这药来历不明，相爷手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有些事，恐怕还得亲自问江嫣才有答案。
“这次出征，你和我一起吧。”
顾轻寒忽然沉下脸：“战场上怕是免不了需要你的地方。”
就算他不说，姬子卿也是会随军的。
此次顾轻寒特意提醒了这么一句，只怕有大事要发生。
“你查到什么了？”
顾轻寒摇头：“还不确定，但是军中的粮食，需要你严格管控，以防有人从粮食下手。”
于军人而言，粮草是跟重要的东西，若是粮草出了问题，打仗几乎没有胜算。
顾轻寒深深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因为，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代价，是他的性命。
次日，江嫣睡到午时才醒。
昨夜睡得很晚，今儿语儿竟也没叫她。
收拾好自己后，江嫣要推开门，听见了自己门外两人的聊天。
“姨娘放心在这儿住下吧，这是国公爷的意思。”
“多谢……咳咳。”
江嫣险些站立不稳。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是姨娘的声音啊……
屋内的动静引起了门外两人的注意，语儿推开门，看见满脸震惊的江嫣，促狭一笑。
“醒了呀，国公爷吩咐我将你姨娘接过来，日后你就放心在这里住着吧。”
这于江嫣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姨娘不在相府，她可不必再受江丞相和嫡母的牵制。
顾轻寒怎么想到把姨娘接过来！
“太感谢国公爷了！”
江嫣一把抱住欢姨娘，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昨夜她才得知欢姨娘过得不太好，今日姨娘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对于顾轻寒，江嫣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感谢了。
“小事儿而已，你们先叙叙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语儿离开，江嫣拉着欢姨娘回屋：“娘，大夫人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自己在国公府过得不错，反观江映月不太好，以她嫡母的性子，必然会对姨娘动手。
“她一直是那样，你也别太担心，我还会怕她吗？”
欢姨娘拍了拍她的手：“我都把你养大了，大夫人要为难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倒是你，谁能想到你竟然去做了国公爷的女人，他可是小公爷名义上的父亲，你……”
江嫣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小公爷人面兽心，女儿跟了他才是死路一条，选择国公爷，原本是没办法的办法。”
欢姨娘了然，可眼下的情况是……
“我看，国公爷待你是极好的。”
就凭把只是姨娘的生母接过来住，这一点就足够说明顾轻寒的心意了。
“他待我确实不错。”江嫣难得红了脸：“可不知为什么，我总局觉得……他以后会离开我。”
欢姨娘拍了拍她的手：“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他现在对你好，就足够了。”
江嫣再次打量自己的生母。
她生得很美，哪怕是最简单的打扮，也难以掩盖她的绝色。
“娘，你的娘家到底在哪儿？”
欢姨娘愣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当年江夫人带回她的时候，她便已经没了过去的记忆。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也没想起来。
也许，这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娘……”
江嫣反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暗暗发誓。
至少，她要让姨娘过的好。
这辈子，她为了自己，吃了太多的苦了。
惜春院。
江映月收到了江夫人的信，忍不住又是一顿骂。
“废物！连个老女人都对付不了，也不指望你能帮上我了！”
欢姨娘竟然住进了忆竹院，她还怎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