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今晚不必伺候你长姐了,如今她有孕身子不便。”
“映月她已将你许给我做通房了。”
彼时,风度翩翩的顾相泽正垂眸看向江嫣,那双狭长凤眸一如既往平静,却隐隐藏着炽烈。
一旁的江映月眉眼带笑,却藏着掩不住的嫉妒,将帕子抓得死紧。
“是啊,你我本就是姐妹,如今我身子不便,你代我伺候相泽,待日后你有个一男半女,也好抬你做个姨娘,我们姐妹在府中相互扶持岂不好?”
江嫣咬着唇,苍白的脸蛋上挂满无助,“小公爷,夫人,奴婢身份卑微,怕是……”
她姨娘从前是江映月母亲的婢女,到了她这,自然生来就是为服侍江映月的。
两年前,她以庶女之身,作为长姐的陪嫁丫鬟入了国公府。
小公爷身为国公爷的独子,生得丰神俊秀,是个女子见了便要心动。
偏偏顾相泽又痴情,任凭多少女子上赶着做妾,他也只与江映月相守。
如今长姐有了身子不便伺候,这等美事才轮到了她。
作为陪嫁,她早晚是要做通房的。
前世得知长姐的意思后,她应下了顾相泽的约,当晚成了他的通房。
她成了通房没多久,便有了身子,但江映月也随之暴露本性。
她先以江嫣姿色出众为由,逼着她划烂了自己的脸。
江映月又在生下嫡子后,将一碗落胎药送到她房中。
那时她的身子已有七个月,打下来的是个已经成型的女胎,被丢进污桶中时,还有着微弱的哭声。
而她小产后体虚血崩不止,江映月却直接断了她的药。
嫡子百日宴那日,她被一卷草席裹了从后门拖出去。
从始至终,顾相泽都不曾出面,死人一般任由江映月将她处置。
得知她的死讯与嫡子百日宴同日,也只说了一句“晦气”。
这对贼公婆,她哪里还敢攀?
“不必推辞,今晚等我便是了。”
顾相泽没听她多说,起身去了书房。
他前脚刚走,江嫣还想求情时,江映月的心腹丫鬟先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
“夫人许你做通房是给你的恩赐,你还敢推三阻四?”
菁儿横鼻子竖眼地剜着江嫣,恨不得划烂她那张狐媚子似的脸。
她打小服侍江映月,是最忠心的狗腿子。
原本江映月只放心把她塞给顾相泽做通房。
可顾相泽嫌她姿色平平,主动开口讨了江嫣。
若是江嫣今后真在国公府有了一席之地,还不得凭那张狐媚子脸,压得江映月再无容身之处?
被菁儿骂过,江嫣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慌不似作假。
可既然顾相泽开口讨了,江映月为自己塑造的端庄大度形象,自然不能因她毁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早些回房等着,今晚不必来伺候我了。”
江嫣瞬间浑身一凉,出门时牵线木偶似的僵硬。
江映月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哪怕她喝了避子汤终身不孕,她也绝不会放过顾相泽身边任何一个女人。
想活命,只能远离他们!
江嫣回到自己下人房的时候,房里已经备好了暖情酒。
她算着时间,在顾相泽赶来前沐浴换衣,又给自己灌了整整一壶酒,才趁着夜色逃了出去。
她被关在国公府中,顾相泽想要,她自然逃不过。
可府中有一人是顾相泽惹不起的。
前世睡了顾相泽。
这辈子她就去睡顾相泽他爹。
哪怕只做个暖床丫头,她就不信顾相泽与江映月还能管到她头上!
重活一世,这一次她的命,总得攥在自己手里。
国公爷鲜少回府,又是练武之人,不喜院中有太多人伺候。
这也方便了江嫣,轻而易举就钻进了国公爷的被窝里。
她记得,今夜国公爷在宫中宴饮,后半夜是会回府的。
江嫣扯乱了衣衫,揉乱了发髻,带着一身酒意在红暖帐被中等着。
她相貌随了姨娘,对自己这张脸还是有信心的。
但她对国公爷没信心。
听闻他不近女色,多年来从未娶妻。
哦对,他并不是顾相泽的生父。
在暖情酒作用下,江嫣在帐被中等得浑身燥热。
直到后半夜,带着夜晚冷风席卷的身影踏入房中。
身为习武之人,顾轻寒立即察觉房中还有他人。
可当他上前掀开帐被,看见床上媚眼如丝的女人时候,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周身冷风袭来,江嫣一个激灵从醉意中惊醒。
她抬起一双雾色朦胧的眼,瞄向榻边那道高壮威武的轮廓。
国公爷,比她想象中的俊朗许多。
前世她整日在后院,好不容易去一次前院又不敢抬头,竟连顾轻寒长什么模样都不知。
“老公爷……”
江嫣的嗓音被酒浸得慵懒缱绻,猫儿指甲似的在人心上乱抓。
顾轻寒恍惚一瞬的目光随即清醒,用低沉的嗓音反问道。
“我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