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皇帝答应了援助西域二王子之事不假，可两人谁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多了一附加条件。
让寒烬和止安公主都留在京城。
止安所做之事需意义一一查明，未了结前定是关押天牢。
而寒烬……作为此次盟约的见证人……皇帝要求他留在宫内，直到二王子即位，再亲自接他回去。
在皇帝看来，这样的要求十分合理，他出兵帮助了二王子，有一人留在大顺为质，十分公平。
可这是顾轻寒与寒烬都没想到的。
在寒烬看来，此为大顺皇帝欺人太甚，他答应止安留下本就勉强，这下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而顾轻寒所做一切，只为终止两国的战事，皇帝此举，显然会加剧双方的隔阂。
“好好好。”
皇帝怒极反笑，手掌轻拍，显然对顾轻寒所言十分不满。
“朕倒要听听，顾将军所言如何为大顺考虑的。”
皇帝多疑，若不押个人，他自然是不安心的。
眼下，他需要打消皇帝的忧虑。
“皇上，此番结盟，寒烬便是西域来使，他会带着结盟的消息回西域，将此事告知二王子，若我们将人扣下，再派我们自己的人去西域，二王子是否相信是一回事，只怕……我们派去的人，也会遭到同样的待遇。”
使者被当做人质扣押……听着怎么都不像结盟该干的事儿。
皇帝闻言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反对，问道：“若不将人扣着，朕如何确保二王子不会出尔反尔？”
此言一出，寒烬怒了。
“你把我们王子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都像你以为的那样，是伪君子？合约你也看了，二王子定然说到做到！”
西域人直来直去，寒烬这一番话虽不好听，却也算一番诚意。
可身为皇帝，他自然还是有他的顾虑。
说到底，他对任何人都无法完全信任。
“朕自是信二王子的，可你若在朕的宫中，岂不是更能让朕相信二王子的诚意？”
寒烬气得满脸通红。
若是在西域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他已经动手了！
可眼前的人是大顺皇帝，若太过火，对二王子也不利。
大顺愿意出兵帮助二王子，为他们省了很多事儿。
顾轻寒再次劝道：“皇上，若二王子铁了心要反悔，您就算把他扣在宫里也无济于事，合约里已经写明了，二王子即位后，会与大顺互通有无，此举对大顺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种问题，再争吵下去本就没有意义。
他也知道，皇帝并不是非得把人扣下不可。
当然，把人扣下，皇帝自然觉得最好。
“哼，顾轻寒，朕可是你姐夫，你也不帮着朕。”
只一瞬间，皇帝便换了脸色，惊得寒烬目瞪口呆。
刚才还一副不答应不罢休的模样。
变脸比翻书还快。
顾轻寒依旧恭敬，听到“姐夫”二字，他却并未觉得两人的距离近了。
君是君，而他，永远是臣。
“皇上，臣处于大局考虑，必然不会害了您。”
皇帝站起身子，来到了两人身前。
刚才一番争执仿若没发生过似乎的。
其实所有要事，上午便已经商量完毕了。
“如此，半月后便出兵西域，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若是增援二王子都能打败仗，日后大顺也只有让西域欺负的份了。
“止安的事……务必给朕安排好了。”皇帝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绝不能让她逃了。”
若止安再逃出来，会造成多大的伤害，无法估量。
现在她做过什么，都还未查清楚。
“你的事……”
皇帝顿了顿，摇了摇头：“罢了，你去吧。”
两人离开勤政殿，一会儿后周公公进来了。
“皇上，刚才皇后娘娘来过了，她……等了您一个时辰。”
皇帝揉了揉眉心，眉头依旧未舒展。
“太子呢？”
周公公愣了一瞬，道：“还在寝宫。”
“荒唐！”
皇帝一甩衣袖，踏出了勤政殿。
“去见皇后。”
……
直到顾轻寒回府，江嫣才松了口气。
“小郡主，你别担心他了，你担心担心我吧，你们皇帝就差把我扣下来做人质了。”
想起宫里的事，寒烬便觉得胸口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要不是担心大顺会攻打西域……他还真不想结盟。
如今，二王子也应下了，他自然不好说什么。
“你？留在京城，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能帮忙看着止安。”
江嫣开玩笑道：“她肯定不会安分待在天牢的，而且西域的秘书，侍卫门也不懂，若是你看着，不会有事。”
“她逃不掉的。”寒烬十分笃定：“我带她回来前，就把她身上所有的香料和蛊虫都取下来了，在天牢里，她插翅难飞。”
“最好如此。”顾轻寒冷不丁道：“我觉得留你在京城看着她，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
不愧是夫妻，合伙起来坑他！
“算了，我若真留下，那也是给你们皇帝当了人质，我才不干。”
三人一同来了忆竹院。
江嫣这才开口与顾轻寒说了赵青媚的事。
“她想去军营。”江嫣斟酌道：“她生母是将门出身，军营对她来说，是个好去处。”
顾轻寒神色复杂。
“她是赵侍郎的女儿。”
意思是，赵侍郎的女儿，他信不过。
江嫣犹豫了片刻。
“她把证据偷出来了，应该不会是奸细。”
顾轻寒摇头：“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带她入军营，哪怕只是做个小兵，军营里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子，必然会受诸多委屈。”
军营里的女子，若非亲属，便是军妓。
赵青媚……
“我再去问问她的意思，不过我猜，她还是想随军。”
如今，她也是无路可去了。
“她可以跟着你，死了她自己负责。”
随后，顾轻寒把所有下人赶出了房屋，连带着寒烬也赶了出去。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时格外暧昧。
顾轻寒将人抱上床搂着，再没有了其他动作。
江嫣就趴在男人的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竟觉得有些困了。
“你还是留下她了。”江嫣说：“就像当初留下我一样，顾轻寒，你就是个嘴硬心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