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脏?”她皱眉,“离我远点。”
薛东来,“???”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
陈美娜没回来,苗银花睡不着,想到女儿喝了一肚子的酒,到底是心疼。
淅淅索索的从炕上爬了起来,没舍得开灯就用火柴点燃了煤油灯,摸黑去陶罐里面五斗柜里面,拿了鸡蛋红糖麦乳精。
正用着蜂窝煤炉子熬着。
陈美娜一脚深,一脚浅的回来了。
她忽视了自己这一具身体的酒量了。
喝的时候还不觉得,事后反应极大。
苗银花察觉到不对,立马小墩子上起身迎上去扶着她,“怎么样?”
陈美娜靠在她身上,声音也软软的,“头晕。”
表情有些迟缓。
这是迟来的醉酒。
苗银花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妈熬了红糖水,你喝点暖暖胃。”
说着,就去盛了,等回过头来注意到陈美娜,额头上一阵泛红的痕迹。
她有些纳闷,“怎么了这是?”
女儿皮肤白嫩,养得也娇气,一点点力度就能掐出一大片的痕迹来。
陈美娜小口小口喝着红糖水,热乎乎的糖水暖到胃里面,她满足的喟叹一口气,“在官茅房那遇到薛东来了。”
苗银花脸当场就怒了,“他打你了?”
这一片片的痕迹。
陈美娜连忙摇头,喝了红糖水,人也清醒了一些,这才慢慢道,“那倒没有,只是他拦着路,我嫌烦,拿着脑壳去撞他。”
“傻妮子!”苗银花抬手指着她额头,“怎么能做出这种傻事。”
陈美娜垂眼不吭气,她是知道自己的,那会心里本来就烦躁,还有薛东来过来阴魂不散,就较真起来。
她不是和薛东来过意不去,是和自己。
她只是还无法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苗银花不是很习惯,这般安静的女儿。
她有些纳闷的打量着陈美娜,琢磨着孩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她的女儿无疑是生得好看的,肌肤莹白,眉目如画,褪去了平日的张扬戾气和跋扈,眼睛清澈又干净。
如今倒是显得纯粹了几分。
倒是变了不少。
性格也是。
可是看着女儿眼尾的一颗红色小痣,是她了没错。
女儿从小就生得出挑,不像她,也不像老陈,更不像大杂院里面的长大的姑娘。
严格说起来,比起四合院出生的姑娘都不差哪里去的。
只可惜投到她肚子里面,平白吃了大亏。
苗银花为女儿不值,也为薛东来的胡搅蛮缠感到生气。
“我就说薛东来这人不靠谱,天天尽做这些下九流的事情,哪有盯着人家大姑娘的。”
“真是恨不得去把他给举.报了。”
也就是想想。
薛家人多,有在轧钢厂的,有在委会的。
更何况,这年头年轻男女搞对象,只要不过界,上面都不会阻拦。
在说回薛东来,他是个极度的聪明人,把这些规则都摸的清清楚楚,让人恶心,却又抓不到把柄的地步。
陈美娜喝完红糖水,胃里舒服了,眉目也舒展了几分,“吐了他一身。”
也没白撞。
苗银花也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不撒泼了?”
陈美娜翻了个身,噘嘴嘟囔,“不想呢。”
原身是个动不动就撒泼的性子。
她在想,要是在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在对方面前露馅啊?
她不是她最疼爱的闺女。
见她情绪不高。
苗银花接过空碗,从水缸里面舀了一水瓢的水,清洗干净后,便吹灭了煤油灯,又拉上了小屋内的布帘子。
“你晚上睡不着就喊妈过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