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听到潘悦融这么问，司衍却不慌不忙的回答。
他的语气就好像对方问的是“今天你吃饭了没”，而他则是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一句“吃了”这么简单，丝毫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你……所以这一切都是在你的意料之中？”潘悦融急急的追问，心下已是有了答案，果然是这个家伙在坑她！
“为什么在我的意料之中？”司衍反问。
“你刚刚明明说你知道她死掉的……”
“哦。”司衍慵懒的说，“全网都在传，傻子都知道的事情，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潘悦融瞬间哑火，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骗人！李静雅分明是喝了你给她的那杯酒才死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司衍觉得好笑，“酒是你端过去的，我只是想借花献佛而已，而备菜备酒的也是你们家佣人，所以，这场事故分明就是你们家造成的，跟我一毛线的责任都没有。你如果去问你外公，他也一定会说，是那个死去的佣人的责任。”
“可那酒里明明放了你给我的东西！”
“小姑娘，说话要讲证据的，否则我会告你诽谤。”司衍突然降低了语气，冷冷道，“我给了你什么东西，你有证据吗？”
“你……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事到如今，就算潘悦融再涉世未深，她也已经完全明白自己这是被司衍给算计了！
且不说他目的究竟是什么，单从他矢口否认就已经能确定这家伙绝对一开始就料到会是这种结局，所以才这么悠哉悠哉的看戏的！
“二次诽谤，我建议你说话留意，还有，我知道你按了录音键，不过你也应该清楚，你的录音没有任何意义在吧？反而能成为你诽谤我的证据。”
“而诽谤我，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兴许我可以看在潘叔的面子上对你网开一面，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待会挂掉电话就会把这段录音删掉，免得节外生枝。”
“司衍你怎么能这样！那瓶药明明就是你给我的！说好的我们各取所需，你还跟我说那是催.情.药！所以，所以那根本就是毒药，你想让我杀死小叔叔！”
“诽谤×3，小姑娘，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司衍不由分说便挂断电话，全然不顾潘悦融在那边崩溃大叫。
他面色阴沉，对于自己的计划被打乱已然十分不悦，就知道潘悦融是个蠢货，到手的事情都能搞砸。
确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催情药，根本就是毒药一瓶，手指尖的量就可以送君墨逸上西天。
可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潘悦融都做不好，他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去做掉君墨逸，万没想到她却险些误害了沈秋玥，害他只能出手牵累无辜。
无辜嘛……倒也不完全是，那个女人非要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又出言挑衅他看上的优质猎物，这也算她活该。
潘悦融这蠢货……果然没脑子的棋子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有脑子的棋子更好谋事一些。
“少爷，看守所已到。”思忖间，司机毕恭毕敬的说。
司衍回过神来，眯起眼睛打量着雨夜中的嫌犯看守所，他打听到这里关押着一个对沈秋玥而言很重要的女人，但愿她能比潘悦融有脑子一些。
***
挂断电话，潘悦融傻傻的坐在床上，脑海中已是一团浆糊。
仅从司衍的反应她就能猜到，这一切他绝对了如指掌，她被那家伙算计了，可他却全身而退！
他真的……想借自己之手杀死小叔叔！
想到这，潘悦融就再也淡定不来，她失手杀了人，那个女人也就算了，现在想来，她严重怀疑那个死去的佣人也是误喝了她的第一杯酒才导致的死亡！
所以她……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居然生生害死两条人命！
双手颤抖，潘悦融盯着自己葱白的手，只觉得此刻它们已是染上血迹，她尖叫着冲去洗手间，拼命搓洗自己的手，可那血水却怎么都洗不掉，像是黏在了她的手上，黏进了她的眼睛里！
她用百洁布用力刷，恨不得把十个指头全部搓烂掉！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未来怎么办？她以后难道就要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恐惧中生活了吗？
那两个人会不会变成鬼来报复自己……毕竟她们都是横死，横死的人会变得很可怕，她听外公讲过！
对，去找外公！
只要她诚心诚意的忏悔，老老实实的认罪，好好在监狱里接受改造的话，是不是她们的怨气就没那么深了？
揉搓着红肿的几乎被搓破皮的双手，潘悦融小跑着去找外公，听佣人说他正在书房跟人谈事情，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情谈事情啊！
她在外面等了半天，外公才出来，表情是没事人般的淡定。
“你来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潘叔语气中带着责怪。
潘悦融吞了吞口水，四下看看，小心翼翼的说：“外公，我有事情想跟你谈。”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外公忙得很，待会还有警方要来。”
“是……是关于那两个在咱们家死掉的人的事情！我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是谁这还用得着你说吗？”潘叔瞪着眼睛怒气冲冲的说。
潘悦融闻言缩了缩脖子，她还从没见过这么凶的外公，哪怕自己功课全E，外公都不曾说过半句不是，果然杀人这件事情很严重……
“这件事都是肯的失误！我一再跟他强调，不要让他招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来！”潘叔没好气的抱怨，“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佣人，把耗子药当白糖放进香槟里，毒死了客人又畏罪自杀！”
“耗子药？畏罪自杀？”潘悦融一怔，片刻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急急的说，“不……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潘叔忽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外孙女，厉声说，“这件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别的解释，我知道你受到了惊吓，我已经让肯反省去了。”
“待会我也会跟警察这么解释，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这个家上上下下谁都不许再提及这种事，不过死了个人而已，我看谁还敢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