芑盯着林辰坚定的眼神，确切了他的心意。
他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以退为进。
他是真这么想的。
握不住的沙，就扬了它。
哪怕是横跨万年，强横无敌的鬼塔，他也不愿意低下自己的头。
芑沉默，思索着。
林辰也不着急，左右张望：“上万年，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觉得孤单吗？”
芑如秋水一般的目光微微一颤，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作为一个器灵，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习惯孤独。”
想了想，芑又补充道：“实在无聊的时候，就现身，看看那些冒险者的人生百态，日子也就过去了。”
林辰感叹道：“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这么住着，上万年，哪怕是仙，恐怕也要疯啊，这日子可不好过。”
林辰说的倒是真心话，毕竟这样的日子，想想都太可怖了。
如果长生就是如此，那又有什么意思？
芑眼光略微有些微妙，自古以来，那些人族，哪怕是人皇见到自己都是客客气气，言语谨慎，可是眼前的青年却是这么的随意……
说话贼刺心窝子！
芑觉得不能让林辰继续感叹下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他要说出点啥呢？
这家伙是觉得有仙人帮助，所以觉得自己无所谓？
无欲则刚？
芑心中莫名的有着两分气，自己居然也有被人无视的时候？
芑开口问道：“你好像并不在意是否能够得到鬼塔？”
林辰笑笑：“要听真心话？”
芑抿了抿嘴，终究还是点点头。
和眼前这个家伙聊天，不知道为何，芑觉得挺有趣，莫名的很轻松。
这家伙有点像当初那个人啊！
林辰呵呵笑道：“我听仙子说，鬼塔多半是来自仙界，简单的说，大有来历，上万年来不知道多少强者想要收服鬼塔，无一成功，更是死了不少人，由此可见，鬼塔，呃，也就是你是不愿意居于人下的。”
“当然，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些人实力太弱了，所以不被你看在眼里，毕竟你拥有如此的恐怖实力，眼光高一些，挑剔一些，这也是完全正常的。”
“我现在才化神初期，连中期都还差一点，你连诸多洞虚大佬，天赋强者都看不起，那肯定更加看不起我啊，我和你签订主仆契约，我主你仆，这基本不可能的啊。”
“现在的情况就是你不会愿意，我也不愿意退步，那注定是谈不拢的，结果不就是注定的吗，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在意呢。”
林辰爽快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砸了咂嘴：“不过呢，我倒是好奇，赵飞羽之前在问心局里都是怎么回答的，怎么选择的？”
芑目光微妙：“你和他有仇？”
林辰笑道：“算是吧。”
芑想了想：“我告诉你他的答案，你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包括你和他的仇恨，如何？”
林辰挑了挑眉：“我这些事情在你们这些横跨历史长河的人眼里，应该都是些看不上眼的皮毛小事……”
林辰看着芑的眼睛，想着她恐怕在这呆了万年，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心中莫名一软，改口道：“好吧，你要是不觉得都是鸡毛蒜皮小事的话，我就从头讲一遍……”
芑微微颔首：“你讲，我听着。”
林辰便从自己出生开始讲起，将自己的人生大致的讲了一遍，连楚嘉雪和顾悦兮的事情也都没隐瞒。
芑听得很认真，偶尔还开口问几句。
就这么一问一答，林辰讲完了自己的人生。
芑颇为惊讶：“你的运气很好啊，六大绝地，你去了三，都安然无恙，还成了人皇……”
林辰笑道：“是的，我师父也说我气运无双，说我仙缘好。”
芑问道：“既然赵飞羽一心想弄死你，你为何不直接弄死他？”
林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这次就算是给他个教训，给昆仑一个面子，如果再有下次，我自然会弄死他。”
芑将赵飞羽的答案说了一遍。
林辰听完颔首：“挺符合的，他的志向可比我大多了，可惜就是心胸狭窄，气量太小了。”
芑盯着林辰，忽然一招手，手上多了一个翠绿色的葫芦。
她拿出一个水杯，打开葫芦，绿色清亮的液体顿时流了出来，很快充满了水杯。
芑收起葫芦，一挥手，水杯飞了起来，落到了林辰面前。
“你凭本事进了这大殿，又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这杯酒便算是酬劳，总不能让你白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