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宣磊自己心里清楚,他与这位老人年轻时候差得远了。只不过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巧妙,眼缘还是很关键的。
当时宣磊在县区担任副职的时候,曾经大刀阔斧地开展过一段时间改革。而他推行的改革,得到了当时还作为省委副省长的葛洪意的注意。
再加上宣磊老师的引荐,葛洪意就见了他一面。后来葛洪意隔了半年,亲自去了一趟天水市的县区调研,发现宣磊的工作做得不错,因此夸他有大将之风。
宣磊借着这个机会,接近了葛洪意,以弟子礼与其交往。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宣磊的速度很快,先是进入了县区常委班子。然后又踩着年限,成功担任了县长。
之后从县长到市委组织部担任常务副部长,别人都认为宣磊的靠山倒了。直到宣磊一步进入市委班子,这才让别人了解到,他的关系还是很硬的。
现在走投无路之际,宣磊只能来拜见葛洪意,他需要借助老领导的力量,让白玉意不敢动自己。
葛洪意察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就将报纸放了下来,拿下老花镜后,这才平和的目光看向宣磊:“大晚上的专程跑过来,有什么事情?”
宣磊上前,脸上带有戚色。他没有急着说自己的事情,先是拿过水瓶给老领导续了水,然后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看到宣磊如此落寞的样子,葛洪意有些诧异:“怎么回事,惹了麻烦还是惹了什么人?”
宣磊这才开口:“老师,我得罪人了。”
宣磊喊老师,葛洪意似乎对这个称呼也习以为常,他更加关心宣磊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得罪?”
宣磊一咬牙,此刻他没有退路了,所以他直接报出了白玉意的名字。
白玉意的来头很大,就连葛洪意听说自己这位关门弟子得罪了对方,也不由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宣磊毫不犹豫开始说起了天水市的事情,不过在他的故事版本之中,是他尽心尽力做好组织部部长的工作。因为在白玉意手上提的,他对白玉意也非常支持。
却没有想到,白玉意根本不是做事的人,不仅如此还对原本做事的张锡凡百般打压。
刚开始宣磊也是支持白玉意的,却在后面逐渐发现,白玉意并非做事之人,更是阻碍了天水市的高质量发展。
于是宣磊就对白玉意进行劝诫,却没有想到白玉意因此生气,抓住了他的问题,硬是要把他逼出天水市坐冷板凳。
宣磊一番语言修辞之下,达到了移花接木的效果。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还认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葛洪意却立刻抓住了关键问题:“你说抓住了你的问题,你的问题是什么?不要在我跟前打马虎眼,有什么就说什么。”
宣磊一脸的悔恨:“近期天水市大规划您应该听说过,天水市成立了专门的工作组,张市长提名了一个人。不过我听说这个人私德有亏,而且也有人暗中投给我匿名信,于是我就找人查了一下,查到了一些证据。不过这证据,也不能完全证明这位同志有问题。
我思前想后,最终将匿名信与我查到的情况,一同送到了市纪委。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我没有走正规渠道。结果这件事被揭发出来,张市长因此对我很有意见。”
葛洪意听了都觉得有些糊涂:“你不是说得罪了白玉意么,怎么现在是张锡凡对你有意见?”
宣磊解释道:“我与张市长是正常工作上的矛盾,老师您也知道我的,我做事帮理不帮亲,认准了道理就一条路走到黑。张市长作风强硬,所以难免有些摩擦。再加上这件事,的确是我有问题,我愿意接受市委对我的安排。
可是白书记就不一样了,他对我早就有些厌恶,觉得我不站在他的立场考虑问题,一直想要把我赶走。这一次借着我与张市长的矛盾,他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不仅要把我逼走,现在我感觉他是想要对我赶尽杀绝。”
宣磊说着,长叹了一声:“我走了不要紧,可是哪怕是走了,我也要揭露他这样的嘴脸。只希望我个人的牺牲,能够为天水市拨乱反正,也不枉老师对我的教导。当然,我知道白书记的厉害,据说之前天水市下马的两个领导都跟他有关。”
宣磊说着拿出了一份材料,他的脸上仿佛写了两个大字——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