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云若霜,苏鄯飞奔着冲向她,想要抱住她。
林峻寒突然出现,挡住他的去路。
又是这个臭小子!
十年前,他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
如果不是云若霜救了他,他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谁能料到,十年后,他竟高中状元。
长得还这般招蜂引蝶。
因为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也无小妾通房外室私生子女,京城有不少贵女看上了他,还主动向他表白。
可他却全都拒绝了。
就连皇上赐他状元府,他也拒了。
说什么换成银子赏赐给云家军,还不是为了讨好云若霜?
没了居所,他就更有理由死皮赖脸住在香宅了。
看他这架势,是想住一辈子了。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苏鄯越想越恼火。
“滚开!”他目光凶狠地瞪着林峻寒。
林峻寒回以同样凶狠的目光:“有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你们早就和离了,男女授受不亲,当保持距离。”
苏鄯理直气壮地道:“和离后还可以复婚!”
复婚?
“不可能!”林峻寒咬牙切齿。
“怎么不可能?”苏鄯理所当然地道,“我已经将柳佩兰贬为妾室了,正好把正妻的位置腾出来给云若霜。”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云若霜气笑了。
苏鄯却没听出她言语中的嘲讽。
还以为云若霜是真的感激他。
他一脸得意地道:
“那你的确应该好好谢谢我。”
“男子和离之后,轻而易举就能娶到十几岁的美娇妻,而女子,却再嫁艰难,只能孤独终老。”
“十几年夫妻,我也不忍心见你晚景凄凉,咱们复婚吧......”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云若霜冷声打断他,“我有儿有女有钱,哪来的晚景凄凉?”
苏鄯马上反驳:“但你没丈夫!光有儿女怎么行?”
“怎么不行?”云若霜道,“你以为天下女人都像柳佩兰那样,没男人会死?那么多年活寡我都守过来了,你现在跟我说没男人不行?搞笑吧?再说了,我又不是真嫁不出去。自我和离后,向我提亲的男人可不少......”
林峻寒扭头看向她:“谁向你提亲了?”
不是都被他拦下来了吗?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云若霜俏脸冷沉,瞪了林峻寒一眼道: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嫁不出去?在你们男人眼里,女人和离后就没人要了是吧?”
见霜霜误会了,林峻寒连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姐有钱有颜,怎么会没人要呢?我只是好奇,是谁向姐姐提亲了?怎么之前没听姐姐提起过?男人更了解男人,我就想帮姐姐把把关。”
原来是误会。
云若霜脸色稍霁,缓声道:
“那都是小事,不值一提。你是做大事的人,怎能让你因为这些小事而分心呢?”
“姐姐的终身大事,怎么能是小事呢?”林峻寒一脸不赞同地道,“男人可会骗人了。有些男人,后院看着干干净净,女人都养在外头呢。我得帮你查清楚。”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云若霜失笑。
随即她轻叹一声道:
“不过,你的担心也有道理。”
“身为女子,成亲容易和离难,万一所嫁非人,还要再和离一次,关键是,给不给和离书还是男人说了算,女子处境被动。”
说到这,她抿了抿唇,道:
“不过你们放心,和离过一次,我有经验了,成亲之前,我得先要一份和离书,否则就不嫁,免得被婆家拿捏得死死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和离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何男人说了算?为何女子没有说话的权力?”
“成亲对女子如此不公,我为何还要成亲?倒不如养几个小白脸来得快活。”
苏鄯大吃一惊,气急败坏地怒吼:
“云若霜,只有伤风败俗的女人才会养小白脸!你贵为兵部尚书嫡女,怎能做出那般不要脸面的事?”
“伤风败俗?不要脸面?”
云若霜冷笑一声:
“你养外室与我养小白脸有何区别?你自己伤风败俗不要脸面,有何资格说我?”
苏鄯理直气壮地道:“我是男人!”
云若霜目光嘲讽:“男人怎么了?赚的钱有我多吗?会生孩子吗?干啥啥不行,屁都不是!在我面前叫嚣个什么劲?本事没我高,要求还比我多,谁给你的自信?!”
苏鄯:“......”
“姐姐说的对!”林峻寒一脸狗腿。
苏鄯鄙夷地扫了林峻寒一眼。
该死的林峻寒,为了拍云若霜马屁,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简直是男人中的败类!
林峻寒一脸无惧地迎上苏鄯不善的目光,满眼挑衅。
苏鄯气得头顶冒烟。
一个孤儿,居然敢挑衅他堂堂侯爷,谁给他的自信?
不过就是中了状元,能跟他这个世袭侯爷比?
但考虑到正事要紧,苏鄯不与他计较。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云若霜道:
“云若霜,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我是诚心诚意想与你复婚。我答应你,复婚后,立泽儿为世子。”
这个条件很诱人,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林峻寒一脸紧张地看着云若霜。
他想出言阻止,但没有立场,更怕她将来后悔。
母亲为了孩子,是什么委屈都咽得下的。
世袭的爵位,靠的是祖上的不世功业,不是考个状元就能拥有的。
这一点,他永远都赢不了苏鄯。
就连苏月婵,闻言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她怕母亲为了苏月泽委屈自己。
在她看来,爵位再好,永远没有母亲的快乐重要。
见云若霜沉默不语,苏鄯再接再厉继续道:
“你别忘了,泽儿做梦都想成为世子。如果你为了一己之私害他失去世子之位,他会恨你的。”
没想到苏鄯居然会抛出世子之位作为谈判条件。
看来,这段时间,他也成长了,学会抓人软肋了。
但他小瞧了泽儿。
泽儿也成长了。
过去的他,一心只想吃喝玩乐做一个纨绔公子。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仰人鼻息,就得看人脸色,永远得不到自由。
真要成了世子,他就得回平远候府,永远受制于苏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