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这便是老大的第一反应,他索性连蜡烛都不要了,随手一扔便向来路疯跑而去,连头都不敢回。
正狂奔着,老大发现他已经看不到棺材了,刚欲停下,脚下一空便跌了下去,头一痛,便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老二卷着草席和吃食来接替老大,来到棺材处,却不见老大人影。
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循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找到了摔在石坑里的老大。
大惊失色之下,老二将老大救了上来,用水浇了下脸,老大才晕晕乎乎醒来。
见大哥醒来,老二刚想问些什么,老大却窜了起来,指着那棺材哆哆嗦嗦。
老二心疑道:“怎么了?”
老大张了张嘴,却道:“没什么。。”
老二看着老大瞬间平复下来的脸色,心中更加疑惑,追问道:“大哥,到底怎么了啊?”
老大挠了挠头,道:“啊,,昨晚,我在棺材上看到了一只老鼠。”
老鼠?老二一愣,随即鄙夷地看了老大一眼,道:“老鼠你也怕成那样啊?唉。。”
看着老二阴阳怪气的模样,更加坚定了老大撒谎的决心。你丫不是胆大么?吓死你丫的。正好还能补上昨晚的守灵了。
想着,老大抬头看了看天看,道:“哎呀,时候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可千万别忘了守灵啊。”
老二看着老大恨不得脚下抹油的模样,笑道:“你放心吧,兄弟我胆子大的很。”
老大比了比大拇指,扭头便走了。
老二看着老大落荒而逃的模样,嗤笑一声,便躺在草席上。
夜了,正当老二神游天外的时候。
“刺啦刺啦。”
那诡异而又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恩?
老二一惊,忙从地上爬起来。
“刺啦刺啦……”
老二吞咽了一下口水,大声道:“什么东西?!”
那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片刻,却又响了起来。
老二脑子一转,料是老大口中所说的老鼠,不禁轻笑一声,提起脚边的荆柴棍子便向棺材走去。
这一夜,有月亮。
老二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那棺材轻轻摇晃着。
“刺啦刺啦……咯吱”
在老二的目瞪口呆之下,那棺材竟被缓缓推开一条小缝。
天啊,老二后背一凉,这棺材虽薄,却是他们亲手钉下的棺钉,一个老鼠,怎么可能把棺材板推开?
眼看着棺材缝越来越大,老二心一横,抬起棍子狠狠捶在棺材板上。
硬生生将棺材板盖了下去。
老二见状,松了一口气。还没动弹,那棺材里竟然轰隆轰隆碰了起来,似乎其中有什么东西在撞击棺材!
情急之下,老二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的个天爷!难道葬水老爷子没死?可他们明?们明明检查了,葬水老爷子已经气息全无了啊,莫非,就如同老爷子讲的故事一般,他起尸了?
老二不禁联想到葬水先生口中的僵尸,老爷子如是描绘僵尸:‘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轰隆轰隆,屁股下的棺材动静越来越大了。
老二终于崩溃了,再也不顾其他,撒腿就跑。借着微弱的月光,老二马不停蹄竟然跑回了家,冲进院子,他直接回了屋,蜷缩在床上,就那么哆哆嗦嗦过了一夜。
翌日,老三起了个大早,卷起草席,简单拿了些吃食就直奔坟地。
到了这里,只见棺材还完好无损地留在原地,棺材上还扔着一根棍子。
老三连忙将棍子拿下来,四处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二哥的人影。
“可能是太累了,早些回去睡了吧。”他喃喃自语一声,没有多想便开始守灵。
同样的,到了夜里,棺材里又传来的声响,将熟睡的老三吵醒了。
老三爬起来跑到棺材旁查看,只见棺材的声响越来越大。
老三心里发怵,犹豫一会还是道:“管你是什么东西,也不能吵了我爹的安宁!”抄起一旁的棍子,老三哆哆嗦嗦的推开了棺材。
老三已经摆开了架势,准备好了一场殊死搏斗。
可下一秒,老三已经将手中棍子扔下了。
“爹……”老三哭着跪倒在地上。
是葬水先生起尸了么?不。只见棺材板上,站着一个约有巴掌大的小人。
那摸样,赫然是葬水先生缩小了无数倍!
那小人看着老三不住流泪跪拜的模样,扯着嗓子道:“咳咳,我可不是你爹!”
那声音,就如同铁丝划过玻璃般的刺耳尖锐,使得老三一阵发颤。
老三抬起头,仔细端详着那小人道:“可你就是我爹的模样啊。”
“嘎嘎嘎……”小人笑了起来,小人指了指棺材,道:“你爹在里呢。”
老三忙趴到棺材上查看,果然,葬水先生仍安详地躺在棺材里,声息全无。
看到葬水先生的死相,老三又哭了起来。
那小人道:“哭什么啊?我是你爹派来给你荣华富贵的,别哭了!”
老三一愣,盯着那不足一巴掌的小人,怀疑道:“就你?”
小人气急败坏道:“吾乃转小鬼儿!只要你养着我,包你洪福齐天,财源滚滚。”
老三在转小鬼儿的指示下,埋了葬水先生,带着二宝神回了家。
第二天,老大老二都听说了此事,看着那不足一掌的转小鬼儿,惊奇不已。
半晌,老大道:“这转小鬼儿先请去我那住几天,等我发了财,再给你们。”
老二心中岔岔不平,却不好说话,只因那时风气,长兄如父,谁也不愿背负一个不孝的骂名。
于是乎,老大高高兴兴的将转小鬼儿领回了家。
本来,他们三兄弟占得是一个院子,但葬水先生死后,老大老二坚持分家,各自分得两间屋子,只留下最破旧狭小的一间给老三,而母亲则是自己占了一间房,照顾三个儿子的吃食。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大每天给转小鬼儿吃最好的食物,睡最软的床铺。自己则躺在转小鬼儿旁边,坐等着发财。
可俩个月过去了,老大心目中期待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反而,那转小鬼儿的胃口越来越大,一顿饭下来,几乎要吃几十个馒头。本来老大的积蓄就是分家所得,没有收入,自然是坐吃山空。
两个月下来,本来还算宽裕的老大家,已经被掏了个干净,可转小鬼儿所说的时来运转还是没有出现。
当转小鬼儿再一次张开嘴巴表示要吃东西的时候,老大终于发怒了。
“别吃了!你是什么东西?”